俞川不再被他的威压震慑,他冷漠地看着逐渐被烧成灰烬的风晓拓,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周身的杀气却比这初代魔尊更为恐怖,叫个小仙人瞧见了,都能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一步一步慢慢走上前,将黑焰化作数只巨大的爪子,掐在风晓拓的身体、四肢和头颅上,一个响指,黑焰便他撕成了碎片;趁着他的神魂还未灭,俞川又一把扯过那几条本就拴住他的锁链,将它们甩向四面八方,让他的神魂也遭受这痛楚。
“不、准、碰、他。”他一字一顿的声音中透着比风晓拓更为强大的威压,竟直接把这位初代魔尊被撕成肉块的身躯震了个粉碎。
“——呃啊啊!你!这不可能!本尊怎么会死?!死在你这低等魔族手下?!啊啊——不可能!不可能……”随着黑焰越烧越旺,风晓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也逐渐消失,短短半刻钟都不到的时间内,就连他的神魂都被这不灭之火烧的一干二净。
令人闻之色变的初代魔尊就这么被一只无名无姓的魔族抹杀,再无卷入重来的机会。
火焰散去,一切重回黑暗,飞行的光球们都绕过了此地,不敢再靠近这只魔,顶上那些亮金的文字也悄然黯淡下去,好似皆被他的杀意所浸染。俞川便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转头就再次寻找起深渊的出路来。
深渊上方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妖界三猴的灵蛋也没有要突然破壳的趋势,封印法阵照旧运作着,只是有一个光团又悄悄溜了进去。
【我说这魔头的实力早就和风晓拓差不多了,居然还能被他压着打,还会被上面那群人给丢进来,原来只要不涉及到符韶你就使不上劲是吧?!这样下去可不行……】
俞川还未走多远,那死水地面上便开始沸腾冒泡,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又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那里头爬了出来。他们每个皆不相同,且手里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齐刷刷指向俞川。
“这是……”俞川迅速扫视了一圈,发现他已经被黑影包围,而且他探查后发现黑影的数量得有几百万甚至几千万,其中的某些身影……怎么还有些熟悉?好像是他见过的人。
俞川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证实,他边打边观察着,发现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黑影中有一个的兵器是把十尺长的双头刀,曾今他暗中杀死的小狐狸的追求者中就有个使这兵器的人,当时他还受了不少苦。
还有不少黑影的样子也都是与他战斗过,或是已经被他杀死的人。
这些东西,好像都是各界修士的仿制品,甚至还有大片和他一样的,是头上长着犄角的黑影,不过并没有长耳朵和尾巴的,这也让俞川松了口气。
黑影的进攻源源不断,其中不少都是上仙大魔,他们的修为实力甚至和本人相差无几,就连招式也大致相同,而他们死了还能直接从另一处再现,只要俞川还活着,他们便不会停下。与此同时,随着黑影发起攻击,俞川的脑海中也源源不断地传来声音,他曾经听过无数遍的声音。
“死废物!让你今天上午把一楼至五楼都打扫干净,你就干了这点?!看来是一天不打你你又皮痒了?!”
“贱种就是贱种,又蠢又无用,真不知道老祖为何会收你!”
“喂,离他远点,别沾了他的晦气……”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肖想他?!我告诉你,小韶前几天可是对我说了一个字,而你,你就安心地呆在那片泥潭里,连看他一眼都被不配!”
……
就算俞川把耳朵戳聋了也没用,这些声音就像是传音一样,直接进入他的脑海。他没有办法,只能闭上眼,尽量忽视那些声音,转头来对付这些黑影的进攻。
一天,一年,几十年,几百年……
自黑影出现的那时起,俞川就在深渊里厮杀了整整四万年,一日都没有落下,一刻都没有歇息过,就算再累也必须爬起来战斗,只要他敢有一丝松懈,便会被他们千刀万剐,砍成个粉碎。除了把对面撕成碎片,烧成灰烬,他都快忘了别的动作,意识也早就模糊不清,什么仇人、敌人;他的回忆、他的过去……他只知道要把见到的活物全部杀光。
除了他的小狐狸,他永远不会忘记,永远只站在他身边。
永生永世,俞川都只会有一种死法,那就是被符韶杀死。
————
魔界的天雷劈了数月,直到那一日,巨蛇一般的黑焰从深渊中飞出,伴随着猛然爆发的魔气,吞天灭日,一瞬间将整个魔界都笼罩在蚀骨焚心的烈焰中,在众魔还未反应过来时,一个魁梧的身影从那片奈落深渊中爬了上来。
他几乎就是个被黑焰包裹着的血人,只有那双冰冷的血瞳还流露着一丝渴望。
焮天铄地,血肉横飞。他朝着魔宫的方向缓缓走去,一人的杀气席卷了整个魔界,所有靠近他的魔都化作尸骸,路上所过之处皆只剩下新鲜的断肢脏器,和那不灭的滔天黑焰。
没有任何一只魔能……不,没有任何一只魔敢上前与他抗衡。
他走进魔宫中,一爪捏碎了现任魔尊,又将他的所有下属都震成了血水肉泥,再一挥手黑焰跃然而起,将整个魔宫都烧成了死寂,最后在那空荡荡、只剩他一人的魔宫大殿中,带着满身的鲜血坐上了那宝座。
次日,魔界便又换了位新的主人,号称离渊魔尊。
是夜,那昨天还在杀人杀的跟吃饭逛街一样的离渊魔尊,正摸着块石头笑成了个傻子。
“小韶,我终于能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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