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喜欢的音乐,就是最好的音乐。”
CC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徐徐的热风扑在他的脸上,卷发凌乱地散着。
他忽然笑道:“我喜欢的音乐自己却写不出来,连他们一半的好都比不上,真难过啊。”
时星把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他,说道:“又不是喜欢什么就一定能做成什么的,我喜欢大提琴也没见的我拉得比名师大家好,不也就如此吗?”
“或许我真的错了,或许我方向本就不对,教授说得对,我只是模仿而已,是没有风骨的。”CC苦笑着,眼里蒙着灯阴郁的薄纱。
时星拍拍他的肩膀:“试着做自己呢?不是模仿,就单纯地做自己的音乐,把自己内心想表达的东西表达出来。”
CC轻叹口气,随后笑道:“谢谢你时星,这么久改了那么多遍谱子,你还坚持陪我们排练,现在还这样安慰我,真的谢谢你。”
时星也跟着笑了:“别客气,帮个忙而已。”
“我会试试的,看看我究竟能写出什么样的东西来。”CC一口气喝了一半矿泉水,随后从口袋里拿出橡皮筋把乱飞的头发扎起来,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少。
时星点头:“这就对了。”
临分别时,CC想起一事问他:“你下周六晚上有时间吗,小T在南大街有个脱口秀演出,感兴趣的话你可以和唐应景沈楷一起来,带上你哥也可以。”
时星不敢相信,眼睛都瞪大了:“小T还会脱口秀?深藏不露啊!”
CC点头,把时间地点手机上发给他:“是啊,他经常有演出的,人气很高呢,到时候票我给你们留着,来找我拿就好,算是犒劳你们这段时间的辛苦。”
“好,谢谢。”
其实今天这个各种风格的音乐展演反响还是挺好的,在学校论坛热度也很高,民乐组决定和西洋乐进行合作,将那首合奏进行改编整合。
而金教授在下午也把时星喊去琴房了,他看着时星身上那件浅灰色的短袖衬衫,喝了口茶说道:“也就上台演出你才会穿这个,看上去总算像是拉琴的样儿了。”
时星笑着摸摸鼻子,拖了张琴凳坐下:“您平时不也夸我穿得挺帅的嘛,显得我很青春洋溢。”
“你啊。”金教授放下茶杯无奈一笑,“穿得是都挺不错的,不过我挺你最近的《恰空》拉得并不勤快吧,自己选的曲子还不认真对待?”
时星连忙道:“金老师真是金耳朵啊,最近排练作曲系的那套曲子太累了,《恰空》就拉得少了。”
“嗯,能理解,作曲系那帮人写的谱子我看了,难度确实在,不过……”金教授停顿片刻,拖慢音调说道,“最近你好好练《恰空》,年前带你去个弦乐交流会,西蠡乐团的指挥也在现场。”
时星耳朵里“滋啦”一声,瞬间就起劲了,于是连连点头跟个敲发电机似的:“我明白了,一定会好好练不给老师丢脸!”
他知道这个能直接会面指挥的机会有多难得,金教授选择把他带去,也算是对他专业的一种肯定。
晚上陆宇寒下班回来后,就看到时星靠在沙发上捧着电脑研究那个弦乐交流会。
那认真的,连家里进人都没发现。
于是陆宇寒轻手轻脚地放下车钥匙,走向沙发背面,直接出其不意地伸手握住时星的下巴让他抬头,然后他哥俯下头就着这个姿势吻上他的嘴唇。
时星反应过来时眼前就已经只有他哥放大的五官,以及横空出世的第一反应——
这个姿势很好接吻。
真的很好接吻,时星正好能枕在沙发背上,头仰着也不累,而陆宇寒低着头能吻得更深,搅着他的舌尖难舍难分,把口腔里的每一寸都要探索。
他哥还吻得特别坏,他会在最纠缠不清的时候故意往后躲,时星就会下意识地往前凑,会张开嘴去追逐,所以吻到后来的时候时星直接抬手反搂住了他哥的脖颈。
正是夕阳西下,客厅里没有开灯。
橙红色的余晖透过干净的落地窗笼在客厅里的每一处,公平地照拂所有暗点,比阿尔玛·塔德玛的油画还细腻雅致,将没擦干的水池都变成波光粼粼瓦尔登湖。
除了一处地方,仅此一处。
那就是时星。
时星被陆宇寒完全挡住了,或者说护住了,连手指都被他藏起来,不给看,就算是博爱木纳的太阳光也不给看,说是自私也没关系,世间会自私的又不止是他。
纤长绿叶圈围起的白色姜花,海蚌包裹着那颗珍珠,火山岩浆里沉淀的钻石,西汉武帝刘彻金屋藏娇……
这算不上自私,这只是疼爱。
吻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已不得为知,他们还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陆宇寒用手指按压着时星的嘴唇,揉过被咬红的嘴角,目光如炬,太炙热,时星实在受不了。
“哥。”时星挪开视线吻了吻他的手指,然后坐直身体把笔记本放在一旁开玩笑道,“刚吓我一跳,以为是什么变态,怎么会突然卡着我脖子和我接吻的。”
陆宇寒倒杯凉水喝了两口说道:“你说你哥是变态?”
时星绕到他哥身边凑着他刚喝过的杯子也喝光了水,又说:“那可不敢,你要是生气了遭殃的还是我。”
陆宇寒揉了揉他的发顶,一语道破:“你今天心情很不错啊,不去拉琴在这陪我聊天?”
时星一想到金教授的话就忍不住嘴角上扬,立刻说道:“今天我们展演结束后金教授跟我讲,要带我去个弦乐交流会。
“我网上查过了,那个弦乐交流会四年一度,有点像小型的私人沙龙,都是像金教授这种经验丰富的教师带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参加的,而西蠡乐团指挥就是交流会承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