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白的顶灯嵌在长长的走廊上方,淡蓝的瓷墙略略反着光,墙角的安全标志泛着绿。半夜,医院走廊上只有三两护士抱着病历本在快步走着,显得很是静谧。
1701病房内,心电监护仪滴答滴答地响着,夹着血氧仪的手指搭在病床一旁,病床上躺着的人紧闭着双眼,眼珠似乎微微转动。
常乐紧紧盯着常安那被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的胳膊,双眼通红。
下午上场时,常乐频频望向体育馆入口,脸上有些焦急,又难掩失望。他哥明明说就来的,怎么回事?不又有什么急事吧?
服了,也不回个信来。
【咻!】裁判吹哨。
上半场结束,比分【42-45】,咬得很紧。双方队员们都围着教练,调整战术。
“乐崽,下半场燥起来!”看着抱着电话消沉不语的人,一向脾气好的教练也不得不出声训斥。
“是,刘教。”
电话一直打不通!不管了,等比赛结束,看谁磨死谁!
【滴嘟——滴嘟——】,几辆救护车着急地叫唤着,交警在前开路,一路畅通来到医院。担架上的伤患接连被送至急诊。
住院大楼17楼,vip医疗病房内。“娄老师,v1床诊断轻微颅脑损伤,伴尺桡骨骨折。等麻药过了应该就能醒了。”毕竟是常家的大公子出了车祸,他母亲娄湘汀又是医院的主任兼学院副院长,带了一批专家会诊来了。
索性,只是脑震荡和骨折,未伤及根本。
“行,问题不大。我科室还有个会,就先走了。有什么情况再给我通电话。”只见这位干练利索的女人看了眼自家儿子,跟主治医生聊了几句,又急忙走了。
“是!娄教授您慢走。”
等常乐听到消息赶来,已经是晚上了。
坐在病房沙发上,听着仪器滴答的响声,毫无意识地盯着随输液器自上而下流动的液体,常乐心里揪得紧紧的。
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唇,看着常安紧紧闭着的眼睛,刚想伸手摸摸他哥,触及包着纱布的手臂,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下来了。
从小到大,他哥基本没生过什么病。常乐又调皮又爱玩,受伤的多半是他。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常安顶天立地,无所不能,是最最厉害的人。从来没想过会看到他哥就这么躺在床上,皱着眉头,似乎痛到难以忍受。
常乐难过地闭上眼睛,想着他哥脆弱的样子,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常安一睁眼,看着眼前的场景,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反应过来是进医院了。转头便看到了常乐坐在床旁撑着手对着他,“乐乐,我......”
“常安!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听到声响,常乐猛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