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季阮这张脸,方祺算是想起来了,昨儿他收到了很多简历,其中有一份就写着季殊这个名字,只是那简历上面的照片更年轻一些,像个大学生。
季阮似乎是从方祺的动作里看出了疑惑,他先一步解释了:“简历上用的是大学的照片,没来得及拍,应该没差多少。”
方祺点了点头:“挺好的。”
当然是挺好的,季阮这种人就是他们最想招的,生得好看,能撑得住逆光的门面,又是个beta,不容易被信息素干扰,就是遇上了这么几个口味不同的客人,喝昏了头要对他有什么举动,也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beta就是这样,干净得像白纸,一张怎么画也不会有痕迹的白纸。
方祺拍了拍季阮的肩:“季殊是吧,薪资待遇什么的…和招聘广告上写的一样,试用期一个月,试用期工资日结,合同在试用期结束跟你签,你…今天就开始上班吧。”他在桌面上取来一把钥匙,钥匙上环这个号码牌,14号,又朝门外指了个方向,“去休息室换衣服,然后来吧台找我。”
季阮颔首,接过了那串陈旧感有些重的钥匙,这种地方本就不怎么讲究,能给他签上合同,已经算是意料之外,他本来还以为连什么合同都不会有,等到有朝一日扫黄打非的查到这儿来了,就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休息室内只有季阮一个人,他打开了14号的柜子,取出了干净的侍者服,他应该感谢逆光还算有钱,这衣服是新的。
季阮的指腹摩挲过衣服的纹理,粗糙的质感让他皱了皱眉,又无声叹气。
仔细算来,季阮今年二十四岁,他先是过了二十年的好日子,接着又因为父辈的恩怨过了三年四处逃命的日子,如今竟还沦落至此,要来这种不干不净的地方讨生活。
季阮并非不知道横堤的酒吧对他来说有多危险,可是他不得不来,他从前是被溺爱着长大的,无忧无虑,从不考虑以后,这导致他今时今日并没有什么谋生的技巧,而且他也不愿意冒着被人发现真实身份的风险到正规的场所求职,于是就只能隐匿于鱼龙混杂的横堤,算是苟且偷生。
均码的衣服并不合适季阮的身材,他的身材放在omega里都算瘦,遑论beta,于是被他穿上身的衬衫明显肥了一截,袖管也有些空荡,季阮没办法,只能将他们都扎好,又穿上了小马甲,整理了领结,勉强将自己收拾得像个人样了,才走出房门。
另一边,方祺似乎在吧台等了许久,他见穿戴整齐的季阮近前,眼神忍不住变了变,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好看得过分,气质也与普通的beta不同,一套平平无奇的侍者服非让他穿出个“风情万种”的味道来,方祺拍了拍季阮的手臂,暗示性极强地揶揄:“啧啧啧…你还真是适合吃这碗饭。”
季阮没应声,眼眸稍稍垂下,他有些不适应这样带有恶趣味的玩笑,可是如今的他只是个破打工的,不得不对上司表示尊敬:“谢谢方哥夸奖。”
“行了,也不多为难你,这几天现在外头跟陈迹吧,他比你早来几个月,现在也在大堂混呢。”方祺懒懒笑了一声,他倚靠在吧台边上,高处打下的射灯将氛围感十足的暖黄色晕在他发顶,他并不掩饰眼中的情绪,“等到后面有用包间的老板瞧上你了,你再进去…服务。”
服务两个字可以被赋予很多不同的意思,如今落到季阮耳中让他背脊都僵了僵,只是他很会掩饰自己的表情,连呼吸都没有乱:“好,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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