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与写作方面的训练,冯隆并没有忽略数学的重要性。
一开始的加减乘除还难不倒伊达,冯隆更会设计相关的游戏启发伊达的兴趣与好奇,然而随着课程的深入,越来越复杂的逻辑与虚拟的符号开始让伊达感到吃力。
为了不辜负冯隆的用心教导,伊达只得花更多时间在功课上,就连吃晚餐时手边也放着课本研究。
「伊达,」龙纤将一盘香煎竹筴鱼摆到伊达眼前,委婉提醒:「这样消化会不好的。」伊达应了声,眼睛却还是盯着那一道算术题,皱着眉苦思。
亚敏也觉得伊达压力有点太大了,故意在旁边说道:「难道伊达是觉得龙纤的手艺比不上课本吸引人吗?」
伊达的注意力瞬间回笼:「才不是!」他连忙捧起饭碗对龙纤道:「龙纤做饭很好吃。」自蓝斯进入分灵界,肉君随即也跟着陷入沉睡,好让蓝斯一呼唤便能快速在分灵的肉身上「苏醒」。而肉君沉眠的这段时间,都是龙纤跟亚敏轮流做饭,伊达只能偶尔帮忙递个工具。被亚敏这麽一说,他才察觉自己在餐桌上看课本的举动确实不太礼貌,不禁有些讪讪的。
龙纤笑了下:「我不介意,只是吃饭的时候,还是可以放松一下的。」
亚敏点头:「没错没错!慢慢来也不会怎麽样呀!」
这些道理伊达都知道,但从小没有受过教育、只能在渔村学校附近捡垃圾过生活的伊达来说,他非常想快一点达到同龄人应该有的程度,甚至想证明自己能做得更好──这样才不会辜负认真教导他的冯隆。
於是伊达虽然没有再翻开课本,吃饭的速度却加快了不少,很快便解决了晚餐,洗了碗,又拿出数学课的作业到客厅的座位上研究。
龙纤默默叹了口气,他能看出伊达着急的原因,只能更心疼他,并考虑待会儿要不要抱几只兔灵过来让伊达减减压?
而亚敏则灵光一闪:「伊达这麽急着进步,不如我来教教他吧!」说着也加快了扒饭的动作。
龙纤下意识想制止:「我觉得这可能得计画一下……」
亚敏将最後一口炸虾吞进肚子里,拍着胸脯保证:「不用担心,我一定全力帮伊达,让他提升到连冯隆都吓一跳的程度!」
眼见亚敏兴冲冲的跑到客厅去,龙纤顿感无力。他当然晓得亚敏是好意,但这满腔的热情,真的能帮到伊达吗?
亚敏自告奋勇要担任伊达的「小老师」,摩拳擦掌要帮伊达解开难题。
「啊!是魔术方块,这个我很在行!」亚敏知道伊达的数学作业是破解一颗三乘三的彩色魔术方块,眼睛都亮了起来。伊达正对着方块发愁,自然欢迎亚敏这个「前辈」支援。
「冯隆跟我解释了一些概念,可实际上操作的时候,还是很难……」伊达让亚敏看看手上的成品,只解出了一面。
亚敏接过魔术方块,端详了一下子,手腕与手指翻飞,只花了不到三十秒,便将打乱顺序的魔术方块给还原了。伊达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还不由自主地拍了拍手。
「小意思!」亚敏拿过桌上的纸笔,一口气罗列了十多项计算方式,接着开始向伊达讲解每个步骤是如何得出的。亚敏讲述时双颊发红,眼神闪亮,非常享受传授知识的过程。
然而,伊达却半点都没办法吸收。
「没关系,可能你还没学到这里。」亚敏发现伊达仍然一头雾水,果断的将写满算式的纸张揉成团丢到一边。「我来看看你其他作业!」
冯隆出的作业很少,但着重於灵活与变化,伊达在每一题上都要花上好久时间。
而在接受辅导的过程中,伊达发现,亚敏是个天才。
只看一眼题目,就能够得出答案,并写出两三种不同的解法,有些解法甚至不在伊达的课本上。後来伊达婉转的告诉亚敏自己听不太懂,亚敏立刻拿过伊达的课本迅速翻过一遍,阖上书本後在题号旁边标明使用到的公式出现的页码──只看过一次,就能背下全书内容。
亚敏手上的笔「刷刷刷」的写着,口齿清晰、语调积极,讲解的过程像阵风似的俐落迅速。当亚敏终於放下写钝的铅笔,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信心满满的转向伊达──
与对方困惑的眼神四目相对。
「嗯?你从哪一个步骤开始不明白?」亚敏摊开写了三种解法的计算纸。
伊达抿了抿唇,眼神左右闪烁,「……从第一个步骤开始,就……」他垂下肩膀,丧气地说:「一定是我太笨了,才会听不懂的。」
亚敏拼命摇头,瘪了瘪嘴,也变得丧丧的:「才不是,一定是我太急躁了……呜,都解释不好,才会耽误你……」
两个人瘫在沙发上泪眼汪汪,都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正是低气压的时刻,龙纤端着切好的水果盘出现了。
「你们都不要怪自己了,」龙纤坐在两人中间,用水果叉叉了两块苹果分给同伴,「每个人适合的学习方式以及节奏并不一样。总归是求好心切,没关系的。」
伊达咬着苹果,心情还是颇为低落,低声说:「可是……亚敏明明那麽厉害,是我太笨了……」
龙纤拍拍他的膝盖,轻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物,恰好亚敏在这方面有天赋而已。」
亚敏的下巴靠上龙纤的肩膀,安慰伊达:「对的对的,这跟伊达没有关系,可能我……我太有自信了,不晓得教学是这麽困难的一件事。」他看了看桌上散落的计算纸,一张小脸不住的往龙纤肩上磨蹭:「我害伊达没有好好写作业……怎麽办?要是冯隆生气了,惩罚伊达怎麽办?都是我害的……」
伊达愣了一下,「冯隆夫君……夫君会惩罚人的吗?」他想起自己至今进度严重落後的朗读作业,心里有点慌张。
龙纤捏了捏亚敏的耳尖,「那是你贪玩,夫君才略施惩戒。冯隆知道伊达一直在努力,不会责罚他的。」
亚敏心虚的钻进龙纤怀里。
龙纤向伊达说明:「亚敏之前也受过冯隆教导课业,亚敏虽然聪慧,但完成课程目标的时间却拖了一年,如果冯隆没有用一些手段提醒亚敏专注,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完成小课题呢。」
亚敏耳朵都红了:「那是因为、因为冯隆夫君的人形太好看了!我才会那样的!」
龙纤被这番狡辩给逗得笑出声,「怎麽这麽会找藉口。」
伊达好奇的问:「冯隆夫君有说过,亚敏的课程目标是替村里的动物灵做小衣服。」
龙纤点头:「是这样没错,这其实不是个大课题,加上亚敏的聪慧,大概半年多就该完成了。」伊达想问「那为什麽多拖了一年」,但看亚敏红红的耳朵,又闭上了嘴。
龙纤轻笑了下,摆正了亚敏的身子,「亚敏,身为前辈的你应该提点後来的同伴才对。」
亚敏嘟着嘴,不甘心的问伊达:「伊达也见过冯隆的人形吧!难道……难道你都没想过那个吗?」
伊达有点糊涂:「什麽?」
亚敏说:「当然是跟人形的冯隆做爱了!上课的时候,我总是会忍不住想要嘛!」直白的话语让伊达也闹了个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