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池予希望时间倒流，他一定不会在毕业之后再来到这座城市，一定不会在这家公司工作，一定不会接手这个项目，一定不会参加会让他碰到前任的酒会。
作为项目的主理人，一茬又一茬的人像蘑菇一样突然冒出来向他敬酒。池予不好拒绝，只能努力往自己的酒杯里少倒一点酒。他时不时瞥向另一边的周游——手里拿的肯定是气泡水，安静到有些神秘地坐在那里。
直到他被灌得脸颊通红，眼神迷离，那些人才放过他。其他人一个接一个搭伙走了，比较熟悉的同事想来扶他上车，半路却被一只手截了胡。
全场唯一全程没有喝酒的周游站在他身前，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我没喝酒，我送池经理回去吧。”
同事有些惊讶地走了。池予醉到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在……西街那个酒店，呃，辛苦你了。”
坐上周游的车，靠在车窗上吹了五分钟风，池予才有些清醒过来。
他坐在谁车上？抬头向前看，前男友冷漠的侧脸一半掩在黑暗里。
池予打了个哆嗦，酒醒了一大半。他究竟为什么会在甲方的酒会上碰到前任，又为什么会坐在前任的车上！？
没人能回答池经理。他尴尬地继续装睡，车平稳地开到酒店门口，周游下车打开他这边的车门：“房卡在身上吗？”他好像知道池予醒了，没做多余的举动。
池予勉强撑起身子，“我自己来。”
周游声音低沉：“你别动。”
池予还想挣扎，被他握住手腕，“别动！”他的手劲很大，池予吃痛，一把推开他。
“你干什么？”
周游向他靠近，车厢里逼仄的空间让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池予从口袋里掏出房卡甩在他面前，转身打开背后的车门下车。
周游的脸背着酒店大堂里的光，表情模糊不清，等池予走过来，握住了他胳膊。
“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对你做什么。”周游的声音带着一点嘲讽。他带着池予走向酒店。
“你说话就不能好听点？”池予有点不爽。
周游偏头看了看他，没有接话。
半晌他笑了一声，“什么叫好听？是有缘再见吗？”
“……”池予差点被地毯的褶皱绊倒。他现在认识到，这人未免太过记仇！当年分手的台词到现在也没忘记。
“小心看路。”周游拉着他上电梯，扶他穿过昏暗的酒店走廊。
池予一路沉默着，周游站在门前，面无表情地替他刷卡开门。
打量着周游紧绷的侧脸，池予没来由地有些愤怒。他伸手狠狠拽住周游的衣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缩近了。
“每次看到你这样，我真想……”
周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忽明忽暗。
“想什么？”他轻声问。
他忽地掐住池予的脸，长腿一伸“砰”地把门带上，强硬地把他摁到玄关的墙上。
“池予，不要不知好歹。”
池予笑了。酒精挥发成热气冲上他脸颊。
“什么叫不知好歹？”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在周游面前落了下风。手搭上周游的腰，“这样？”又滑向腹部，“还是这样？”
卡在脸颊上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池予清晰地闻到周游身上男式香水的味道，还有气泡水的甜味，顺着嘴巴一路流到肺里。
被逼迫着抬起头接受周游的吻，池予很快感到有些窒息。寂静的空气里只有水声啧啧作响，他眯着眼，舌头和唇肉被吸到发痛。
周游把他扯进怀里，拉着他一起倒在床上。他的唇用力碾上池予的，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大片肌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池予低低“嘶”了一声，唇舌被更猛烈地攥住。
周游轻喘着抬起头。
“不够。”
他猛地拽下池予的裤子，双手暧昧地摩挲着他大腿内侧。
池予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你滚！”
周游的手不退反进，隔着内裤揉搓他半勃的性器。池予气得眼前发黑，阵阵耳鸣，“周游！你滚！我恨死你了！滚！”
他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一旦激动了，说出的话就完全不经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