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脸上红润的血色顷刻间褪了个一干二净,他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言语,“不……不是……”
他只是不断摇头,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段暗不见天日的日子,羞辱、憎恶、悔恨还有更多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不是这样的……”南江喉头一热,终于哽咽着抓住面前男人的手臂,宛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浮木,“你听我说,只要你肯听我说……我都可以解释的,是他!我现在这样都是许睿害的……明明是许睿他……”
滚烫的眼泪顺着他娇娆的脸颊一颗一颗的砸落在骆云琛的手背上,竟给人一种快要灼伤的错觉。
骆云琛叹息一声,一点一点把自己的手臂从对方湿热的手掌心里抽出来,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许睿杀伐果决的个性跟手段,别说一个南江了,就算再来十个南江都不够他搓磨的。
骆云琛过去对于许睿这些或明或暗“打压”自己新欢的行为,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来单方面的赌气分手,他的确是对他不住;二来,要谈喜欢的程度,他也并没有多喜欢那些后来的人。当然,季亦然是一个例外。
从某个层面来说,骆云琛得过且过的态度,的的确确是纵容了许睿有恃无恐折磨这些新欢的帮凶。
他自以为跟季亦然结了婚,自己便不会再在外面沾花惹草,而许睿也应该彻底死心,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也不会再有更多人被牵连到两个人有爱又恨的复杂关系里,沦为牺牲品。
只是他远远低估了许睿对自己的执念,即便他牵着另一个人的手踏入了婚姻殿堂,许睿也绝不会轻而易举的善罢甘休。
许睿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知难而退”这几个字。
骆云琛意有所指的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走廊里传来一道让人头皮发麻的冰冷嗓音:“你们两个拉拉扯扯的在干什么?”
伴随着这道声音萦绕靠近的还有那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柑橘调香味,骆云琛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有一股干练的力道凭空拉开了自己跟南江之间的距离。
许睿挽住他的手臂,一身墨绿色真丝衬衫越发映得他本就透亮的肌肤白到晃眼,他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宣示自己的主权,一双黑眸危险十足的盯着泪眼婆娑的南江,却是笑着说:“我当是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原来又是你。”
南江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他的身体几乎是不可抑制的发起抖,偏偏却摆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反手细细擦干了脸上的潮湿,迎上许睿凌厉的目光,“当年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云琛什么都知道,不然他不会……”
许睿嗤笑一声,抬眸扫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骆云琛,当下便明白南江已然察觉到了这个混蛋的真实身份,只是不知道是男人刻意而为还是另有玄机。
他打断南江毫无意义的指认,向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南江红通通的双眼,慢条斯理地反问道:“哦?我对你做过的事情?”
南江紧绷的目光对视上许睿黑不见底的双眸,只需一眼,便快被那双漂亮瞳孔深处所隐藏的,如有实质的恶意吞没覆灭,身体的本能让他情不自禁地后退。
可是每当他后退一步,许睿便逼近一步,宛如猫抓耗子,残忍而傲慢的凌迟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你不是喜欢被人操吗?”许睿勾起颜色浅淡的唇瓣,探过半边身子,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音量轻声呢喃。
“而我这个人一向都很‘善解人意’,我帮你满足了你那些无法说出口的隐秘愿望。现在看来,你倒还在恩将仇报的埋怨我吗?”
南江刚举起手臂还未挥上这张令人憎恶的脸孔,便被许睿眼疾手快地牢牢抓住,紧接着,空气里传来一道令人难堪的脆响,直到脸颊上火辣辣的感觉蔓延到下颔,他才意识到那道耳光落在了自己脸上。
“许睿,够了。”
而骆云琛暗哑的声音遥远得仿佛从天际传来,他试图从对方的眼底找寻到丝毫怜惜的情意,却被许睿挡在面前,只觉这片如湖水一般的绿色快要把自己淹没……
他终于踉跄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瑟瑟发抖的身体仍然哆嗦得停不下来。
许睿瞥了一眼南江过度惊厥的状态,心情愉悦的翘起嘴角,收回了不断逼近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