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先生，你好。”许意礼貌地向他问好，接着慢条斯理，客气地步入正题：“今天是我们幼儿园的表演会，果果被推举去表演单人舞蹈节目。”
“嗯。”付砚漠不关心地应了一声，语调轻率，似乎随时都会将电话挂断。
许意赶忙语调快速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够来欣赏果果的表演……”
果果那张委屈巴巴的脸又浮现在他脑海里，许意的声音难掩地祈求：
“她很期待你的到来。”
付砚陷入长久的缄默之中，许意还想再询问他是否能过来，但话音微启对方就干脆地挂了电话。
许意紧锁着眉，看着那通被挂断的电话，手指微微攥紧了手机。
其实他也能明白，付砚的工作繁忙无法来临，但一想到果果哭完后故作镇定的别扭模样，又忍不住冒昧地打了十几个电话去骚扰付砚。
他微叹了一口气，心情不自觉有些沮丧。
“小意老师，怎么看上去不太开心啊？”生活老师马倩手里抱着一大箱道具，路过他时忍不住关怀了一句。
许意摇摇头，收住那双漂亮杏眼里的失落情绪，立马又恢复到平日里那个温和可人的幼师形象：“倩姐，我帮你搬吧。”
马倩笑着推脱了几句，最后还是由许意抱着那一箱子沉重的道具去为后续节目做准备。
这场表演会在众人欢声笑语之间走得飞快，众人皆为小朋友们的逗趣表演而奋力鼓掌，转眼间的快到了果果的表演。
许意身形略显萧瑟，站在大厅外，有些出神，微愣着出神看向大门口，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付砚能够来参加。
但一直到果果上了台，付砚的身影也并未出现。许意终于忍不住又长叹一口气，心里为果果苦涩，又为希望落空而苦闷。
许意挥去负面情绪，向观众席走近了些，举起手机为果果拍摄视频，并且还露出一个灿若繁星的笑容鼓励时不时偷看他一眼的果果。
付砚令司机将车停好后，一下车就步履匆忙地往表演场地赶去。
他身形颀长，穿着正式得体的墨黑色西装，整个人透着股优雅得体的气质，但他步子太快，一路上碰见几位出来上厕所的家长时都被以一种怪异的目光洗礼。
一直到他走到大厅里，门口看守的老师向他微微点头致意后，他才刚踏进大厅，目光就迅速被舞台上翩翩起舞的小天使果果吸引住。
果果穿着量体裁衣制作的舞裙，舞台上只余一束灯光打在果果身上，果果随着悠扬婉转的星月如蝴蝶起舞，在舞台上像个小精灵，灵动地展示舞姿。
果果在舞台上自信的模样，是自他接手照顾果果之后，从未遇见过的，他看得一时入了神。
一股不可名状的自豪感在他心里攀爬，让他平日里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也浮现出些许浅浅的笑意。
但很快他又瞧见了正在微笑着拍视频的许意，他收起笑，微蹙眉头，眼底戾气一闪而过，又往他那儿走过去。
“小意老师。”一道低沉的赋有磁性的声音兀得传来，听得许意的耳朵有些酥麻，犹如电流穿过。
这是付砚第一次称呼许意，以往他每次看见许意都只是冷漠地扔了一个审判般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宛若被钉在耻辱柱上。
许意被他的声音一惊，转身想一看来人，却又因身体没快速反应过来，直直撞上了付砚的手臂，许意的步伐一晃，往旁边迅速走了一步才立住身。
“付先生！”许意停住步伐后很惊喜，语气中都透露着激动和兴奋，看见他时眼里都含着如春风般温柔的笑意。
付砚头一次见有人能笑得这样好看。
但是他仍旧态度没有缓和，却有些不自然道：“嗯。”
许意关了视频，不知道同付砚能说些什么，而付砚自然不会主动挑出话题来，所以两人便沉默地并肩站在看果果跳完舞蹈。
两人立在一块的画面倒是赏心悦目，一个体型高大，一个身形偏瘦弱纤细，显而易见的体型差。
没多久，随着配乐的最后一个高潮落下后，果果也跳出最后一个步子后，如蜻蜓点水般点点脚尖，谢幕致谢后，又回到后台。
“付先生，你要去后台看果果吗？”许意见付砚毫无表示，鼓起勇气为他提了个建议。
付砚声音没什么起伏地一应，随后便在许意的带领下去了后台。
后台，化妆师为果果卸了她脸上的儿童彩绘，露出果果一张粉雕玉琢切洁净可爱的脸蛋。
“果果，你看谁来了！”许意一进门就语调略显夸张地冲果果说。
果果立马从椅子下跳下来，摇摇晃晃就扑着抱住了付砚的腿，从走姿都能看出来的喜悦。
付砚将她抱了起来。
“舅舅！”果果抱住付砚的脖子，像一只扑闪着翅膀表达欢喜的小蝴蝶。
付砚也不再吝啬自己的话语，自豪地道：“果果表演得很好。”
得到表扬的果果立刻激动地往付砚脸上亲了一口，表达喜悦。付砚被她亲得也是一怔愣，脸上还挂着茫然。
许意在一旁看着，嘴角还衔着笑意，似乎在窃喜于这位不太会带孩子的新手舅舅的懵懂反应。
表演结束以后，许意与其他幼师们一同去了校门口送别家长和小朋友们。
付砚动作还僵硬着，抱着果果走了出去，果果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些小话，这是许意头一次见这两人如此亲昵，不禁也感到欣慰。
付砚没有立马离开，而是望向许意冲别的小孩们道“再见”的画面，眼神里带了些晦暗不明。
“小意老师，再见！”果果挥挥小手，向他道别。
许意的发丝因人潮被挤的有些凌乱，碎发下露出一双有点圆却永远含着暖意的杏仁眼，他身上穿着幼儿园统一发放的制服，但站在幼师团队里又因天生姿色突兀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