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时，付砚就起了床，他赤裸着上半身就走进浴室，洗漱时不经意扫过镜子，入眼即是身体上布满的暧昧痕迹，他忍不住笑起来。
昨晚的许意乖得很，又黏人又任操，让他恨不得与他抵死交缠。
原本误会许意有了女朋友的别扭心情一扫而空，他刷牙时还忍不住哼了首小曲儿。
许意从床上爬起来时，腰腹突然被扯到，让他猛力往前一摔。付砚刚洗漱完走出来，就见这一幕，他赶紧上前把人温柔地打横抱起来。
“你你你……”许意看见付砚身上的痕迹瞠目结舌，整张脸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付砚好笑地逗他：“喝酒的小意老师很听话。”
许意用手大力砸了他一下：“你昨晚趁人之危！”
他对昨夜的事没有什么记忆，偶尔浮现在脑海的几幕还是付砚插着自己阴穴揶揄地喊他“小意老师”的画面，这实在叫人羞赧。
付砚可不买账，他将昨夜许意撒娇以身抵债的事绘声绘色地道完，还又将人放在洗漱台上，按在镜子上深吻住他。
许意喋喋不休想要矢口否认的嘴被他堵住，只能呜咽地发出几声呻吟。
一吻完毕，许意的脸上又有一层红晕浮现，让付砚喜爱得紧。
“别，别来了。”许意扭过头，抗拒付砚的再度靠近。
付砚也不再纠缠，只是将人抱下来，让他洗漱，但付砚一松手许意步调微浮，适应了一会儿才站直开始刷牙。
付砚不厌其烦地站在旁边看着他的动作，眼里装满了痴迷：“小意老师刷牙也这么可爱。”
许意翻了个白眼，嘴里灌满着泡沫说，含糊不清地骂：“你眼睛是有病吧。”
待两人都整装待发，付砚又开车将许意送到家，却不急着走，反而随在他身上一路走到小区。
“你别跟着我！”许意烦不胜烦，刚被这人搞了一晚上，现在可一眼也不想见到他。
但是付砚却完全不理解许意忸怩不安的心思，经过昨天一夜他似乎有些误会了两人的关系，只是固执道：“露水情缘的夫妻也不带穿上裤子就扔的，你怎么总是翻脸不认人？”
许意被他露骨的话说得无语凝噎，沉默了半晌后，又攻击道：“露水情缘还是你情我愿的，最开始你招惹我还是强奸，那怎么算？”
“我……”付砚理亏，不知如何回他，但两人一走到许意所住的居民楼下，就见一道熟悉的健壮身影在下头徘徊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排练着接下来见到人的话语。
许意一看见对方就停了脚步，迟迟不敢上前。
付砚见许意这踌躇不前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许意总是将所有人都放在心上，除了付砚。
方子成自昨天惊慌失措地离席之后，整个人心思紊乱，一会儿觉得自己对不起许意，一会儿又后悔自己搭桥让李萍与许意相识。
他心乱如麻。
许意是双性人一事更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的心上，让他心里横着一根长刺。
他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自己的好兄弟成为了性别不详的人，更难以接受自己将表妹介绍给了他。
后来陈明华劝了他很久，两个人坐在一起喝着酒，烂醉如泥之后，陈明华突然对他说：“小意啊，他总是将想法藏在心里不愿说。他母亲去世之后表现得若如其事地回了学校，还跟以前一样会对别人笑，但是我却发现……”
“他总是笑的很困难，像是被逼出来的笑一样。”
“后来我才知道，他怕自己抗不过去那种莫大的悲伤，所以只能逼自己笑。”
好像笑容总能让人先暂存着活下去的信念。
这样自欺欺人的许意，让陈明华太心疼了。他从小跟着许意一起长大，他很明白许意多爱自己母亲，但是为了活下去他又只能逼自己暂且先遗忘那种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