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疲惫的身子是怎么从地洞口爬上来的,呆呆地看着眼前一老一小灰头土脸的刺猬,还有一只半眯着眼睛疲倦的小黄鼠狼,我们都还活着,可是女鬼却……
“丫头!我们知道你难过,可是,快放火吧?不毁掉那肉身罗刹将来肯定是个大祸害!”小老太太焦急地催着我。
我麻木地划着火柴,将地毯点着,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我心里默默地说道:永别了,可怜的女鬼!
我们跑出了别墅,天已经亮了,在远处一片隐蔽的小树丛里回头望去,火已经越着越大,整个别墅被一片烟火笼罩。
“杀人……放火……天呢!我这一夜之间都干了什么?”很无力地靠着一大丛美人蕉坐下,此时心里无比压抑,又想哭,又想笑,又想大喊,可是我只能选择沉默,把所有的沉重都压在胸口不能发泄!
我默默地说服自己,修真他不是人,他是魔鬼,他该杀!我这是为民除害,为老道长报了仇,为张奶奶报了仇,也为爷爷解了危机……
可是我依然不快乐,我甚至有些悲怜起他来,再怎么恶,也是一条性命……
也许他们的师父老道长说得对,杀戮并不能解决一切,世间善恶,自有他平衡的法则!
可是除了杀戮,那个平衡的法则在哪里?由谁来掌控?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
小老太太已经恢复了真身,在草丛里打坐调养气息,小三变成小黄鼠狼之后就一直昏昏欲睡,半点精神也没有。
小老太太说就让他睡吧,他实在太累了,已经超出了身体的极限,再加上吸入地下室的那种熏香,估计得一阵子能恢复过来。
我心疼地抚摸了一把小三熟睡的脸颊,把它放到一处阳光充足的青草上,心里默默地说:辛苦你了,好好睡一觉吧!
“我还有一件事没办完,不去我心里不踏实,你照顾小三!”说着我就往树林外走去。
“丫头你要小心,如果避免不了非要动手的话,一定回来叫我,不可以自己去冒险啊!”小老太太不放心我。
我回头无力地一笑,点了点头说:“放心吧!”
因为之前已经报了警,估计张小玲和他父亲肯定已经被抓了,一屋子的人心,看她怎么解释?说是死人捐献的,警察信吗?人民群众信吗?
张小玲啊,张小玲,一个因为自己的爱人而变的丧心病狂的女人,说你可怜呢,还是可耻?也罢,这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那些亡魂不能白死,你也该付出代价了!
至于那个刘毅,我想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吧,何况也不用我动手了,受那么重的伤,得不到阴气的补充,很快就要魂飞魄散了。
哎!他生前倒也算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死后竟然这么糊涂,都是为情所困啊!
在武侠小说里看过这样一句坏:情,可以像蝴蝶一样轻盈美丽,也可以像刀剑一样冷酷伤人!
万事万物都有个度,不要过了,因为你付不起那代价。
果然如我所料,医院门口一排警车鸣着笛,将进出的路口全都堵死了。
医院里的患者被紧急转移出来,许多警察忙忙碌碌地盘查出入的病人和家属,被拦在外围的人群,左三层右三层的,都在议论着,猜测着,惊骇和不敢置信的表情在他们脸上呈现。
“原来是家黑医院啊!吓死人个人咧!听说一屋子的人心哦,从哪挖来的啊?”一个妇女一边抱着膀子,一边在鼻子前扇着风说。
“早就听说有好几家人来这里看病,本来不是什么大病,可是莫名其妙就死在医院里了,这几家人心存怀疑就联合起来和医院打官司,可就是告不赢,说是这家院长上头有人撑腰!”旁边有人接茬。
“真是缺德呀,丧良心呀!这回看谁还敢给他撑腰,哼!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指定吃枪子!”一个大娘愤恨地骂着。
“说的也是啊,这种人真该死啊!该死!”大家议论纷纷。
这时一个老头神秘兮兮地说:“你们听说没,可真是奇了怪了!这院长的女儿昨夜还在医院里头,听看大门的老魏说是受了伤,可是警察来了,封了医院竟然没找到她的人影。医院里的老鼠洞都翻了,愣是没找到!”
“啊?还有这事?能不能是医院里有地道、暗室什么的,她藏起来了?”
听他们议论到这里我心里一惊,张小玲没抓到?医院都封锁了,她又受了伤,怎么会没抓到呢?
突然想起个人来,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邵老师!这个糊涂的邵老师还一心要认妹妹呢,若是被刘毅那死鬼发现了他是九世善人,那……
哎呀!我顿时就冒汗了,急忙钻出人群,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学校里的冷面女打过去,她一接电话就很着急问我在哪里,我哪里顾得上解释,让她赶紧去看看邵老师回没回到学校。
经过确认,果然,邵老师没回去,而是跟着张小玲一起失踪了……
我简直心急如焚,本来以为快要结束的事情,竟然又复杂起来。
给我的感觉,张小玲她们根本就没离开医院,要说刘毅附身带着她离开倒有可能,可是还有一个邵老师,两具活人的身体,能那么说没就没吗?就像那几个围观者的猜测一样,医院里会不会有不为人知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