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这是地下室最靠近里面的地方,离出口起码有50米远,就这么几句话的时间那个民工绝对不可能跑到出口去,我急忙对董阿根说:“老人节,这个人不知跑哪里去了,他躲在你的房间里你一点也没发现吗?”
董阿根摇了摇头,脸上却是一片激动,说:“我什么也没听到,但是他真的回来了。”
我没听明白董阿根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刹那间我全身如坠入了冰窟冰冷无比,因为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个民工跑起来的时候,我根本就没听到哪怕一丁点的脚步声。
董阿根没察觉到我的惊恐,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话,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一句“他回来了”,我看看民工消失的地方,小心翼翼的问:“他是谁?”
董阿根呆呆的朝着地下室出口的方向一动不动,尽管他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我却能感觉到他是在用心的看着那个地方,似乎想要看到那个消失了的民工,一直到我问了第三遍,他才回过神来,说:“他是我的儿子。”
就这一瞬间,我从老人的脸上看到了伤心、恐惧和兴奋,我从来也不知道这许多看似矛盾的表情可以在一个人脸上同时出现,但既然这个人是董阿根的儿子,只怕里面牵涉到他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打听什么,只好将那些疑问藏在心里。
董阿根将我拉进储藏室,里面已经点了蜡烛,他让我坐在椅子上,将那叠厚厚的纸放在我的手上,说:“ta没有骗我,原来真的可以。”
我不知道董阿根说的是“他”还是“她”,也不知道他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既然想不明白就先不去想了,接过那些纸,靠近烛光正要低头细看,董阿根突然倾头听了听,说:“等一下再看吧,有人来了。”说完,一口吹灭了蜡烛,储藏室立刻陷入黑暗之中。
我心里更加紧张起来,这也太像是电影里黑社会的地下活动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到了门口又停了下来,接着门外响起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大仙,我准备好了。”
我险些没笑出来,本来我还以为是黑社会搞不法交易,没想到听到的却是什么“大仙”,不过随即我又想到会不会是这董阿根在搞什么邪教活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正好,看我这次不揭穿他的老底,英雄救美这种事,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董阿根“嗯”了一声,以一种异样的语气说道:“你若想知道别人所不知的,便须得用不能被别人所知的来交换。”
我愣了一下,董阿根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拗口,但细想之下却也很有道理,似乎不应该是他这种身份的人所能讲出来的,门口那个年轻的声音说了声“是”,然后又说道:“东西我带来了。”
董阿根道:“放在门口吧,弄虚作假的后果你也知道了,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那女子的声音越发恭敬起来,说:“我想请你告诉我老公一声,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真的很害怕,都是我对不起他,只要他不来找我,我会给他烧很多很多纸钱过去,求求你了!”
年轻女子的话令我大吃一惊,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董阿根,脑子里同时飞快的想起了出租车司机对我说的那些话:“如果你不害怕,可以在这里找一个人”,“他可以和死去的人说话”,董阿根就是司机口中所说的可怕的通灵者!
司机没告诉我那个通灵者的名字,只是说这个人很有名,依照正常情况,很少有人会在一个已经很出名了的同行身边从事同一职业,除非你拥有非凡的实力,门外的年轻女人要董阿根做的就是通常所谓通灵者做的事,因此我分析董阿根就是司机口中所说的通灵者,而且我有极大的把握自己不会猜错。
我第一次对董阿根产生了好奇,在司机的口中,董阿根是个很可怕的人,而且听刚才门外那个女人的声音,对董阿根也是又敬又怕,但我并不觉得他有哪里是会令人感到害怕的,莫非这里面有我所不知道的内幕?
我躲在黑暗之中,饶有兴致的看着董阿根的表演,董阿根却不再说话,如果不是还能听到他淡淡的呼吸声,我简直以为这个房间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等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是的,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房间里没有灯我看不到什么,但我却真切的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我急忙转过身,后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片。就在这时,董阿根一声咳嗽,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咳嗽给吓了一跳,但那种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的感觉却瞬间消失了,而另一种很奇怪的念头在我心中浮起,在那一瞬间,我仿佛感觉到了已经消失的那个人,甚至可以真切感受到在那一瞬间她还回头看了我一眼,那是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