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不是想做月老,”苍昊语气淡淡,视线仍然放在棋盘之上,“只是子聿年纪已经不小,以他的性子,娶妻一事该是从来没被放在心里过,本王若不给他许个婚事,难不成让他孤独终老?”
颐修嘴角一抽,怪异的目光在子聿身上一扫而过,撇了撇嘴道:“如似玉的一个公主,许配给不解风情的木头……属下当真觉得是一朵鲜插在了牛粪上。”
不过主子说得倒也没错,不解风情的木头若要他自己看上哪家姑娘,只怕得等到天荒地老。
子聿闻言,只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却不说话。
“唔,如果你觉得心里不平衡,本王记得宫里似乎还有一位十六公主,正值二八年华,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主子,别!”没等苍昊说完,颐修已吓得俊脸失色,“属下还没逍遥够本呢,可不想身边整日跟着个管东管西的娘儿们。”
苍昊瞥了他一眼,对他的一句“娘儿们”不予置评,须臾,复又低头,继续拨弄着棋盘上的黑白子。
说到年纪,颐修却想起了月萧,“月王貌似也不小了,主子为何不帮他也赐门婚事?”
“你真当本王是月老?”这一回,苍昊头也懒得抬,“刚才恰巧见了云惜,觉得她的性子与子聿合适罢了,本王没那么霸道,你们各自的婚事自己做主就好。至于月萧……”顿了顿,淡淡道:“怕是怎样的女子,也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嗯?颐修皱眉,不解其意。
苍昊却没再说话,修长温润的手指看似漫不经心地在棋盘上罗列着一粒粒黑子与白子,墨离、子聿和颐修站在一旁,无声无息,只是静静地看着,深深隐藏在眸子深处的,是亘古不变的敬仰与忠诚。
清冷如玉,卓然绝世,心深似海,这个如神祗一般掌控着所有人命运的男子,是他们此生哪怕舍了所有自尊与骄傲也甘心俯首追随的主子。
太阳渐渐西沉,斜阳照在身上,已没有了正午的炎热,带着暖暖的温度,颐修才蓦然想起,自早上用完早膳去校场,主子到现在似乎还没有用午膳。
“离。”苍昊蓦然开口。
许久没有出声的墨离,听闻主子低唤,忙上前一步,恭敬应道:“在。”
苍昊淡淡道:“给本王分析一下九国目前的形势。”
墨离闻言微微沉默了一下,似在思索,须臾,低声道:“南越一灭,在九国之间定会引起震动,不只是与之相邻的恒国,还有其他几个国家也会马上得到消息,并且在第一时间内产生危机感。苍月与南越的这场战争结束得太快,该关注到的还没来得及关注,本来抱观望态度的各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应该是忙着结盟,尤其是恒国。”
“只是,南越已灭,恒国地处极南,与之距离相隔最近的西域和澜国却也有万里之遥,若想结盟联手,并不是一件易事,并且容易受到牵制,所以,他们更大可能会自行招兵买马,加强军队操练,随时备战。”
“澜国之前在战场上吃了一次亏,在没找到万余匹战马突然暴毙的原因之前,对凤王大军必有顾忌,听闻南越灭国,大惊之下,应该会心生求助于他国的想法,澜国地势不比恒国,他的东面有穆国、东璃两国,只要达成一致的目的,结盟很容易。”
墨离低声面无表情地分析,苍昊静静地听着,表情沉静,不见喜怒。
颐修、子聿二人各自站在一旁,沉默无声。
墨离突然微微蹙了下眉,“西域铁骑彪悍,若突然发威,必将于苏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