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雨晴嗤笑,“别理她,她脑子有病!”
“蛇精病吗?”沐凝眯眼。
“蛇精病?”容雨晴抬眼一看,便见那柔郡主已经追上了邵青崖。
一改方才的阴沉,此刻的柔郡主笑颜如,那腰肢更是如同风摆杨柳,扭得跟麻似的。
“噗嗤,还真是蛇精,病呢!”容雨晴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连面容冷酷的德小王爷容皓远也缓了眉眼,他望向沐凝的眼神亦是比初见时柔和了许多,眼底更是带了一丝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欣赏。
容姜飞与齐云书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两人一个明朗如阳光,一个温润充满了书卷气,再加上冷酷的容皓远。
一时间,沐凝身边竟然一下子集合了帝都闻名的三大美男子,弄得沐凝也是一阵心跳加速的。
她心中暗想,虽然这三人的姿容都不及容楚那只妖孽,但也赏心悦目。
何况妖孽就是妖孽,可不是她一个凡人能镇得住的,她以后还是离那出恭王爷远一点为好!
要不然,下次怎么被他卖掉都不知道,说不定被他卖了,她还得帮他数钱。
她可再没有十万两黄金能买回自己一条小命了!
一想到那生生被大妖孽坑走的十万两黄金,沐凝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垮,她感觉她整个人又不好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容皓远将沐凝脸色看在眼中,他转身时,忽然淡声道。
沐凝下意识抬眸看着容皓远高大的背影,心头猛然间像是被一柄巨锤砸过,瞬间砸破了一直覆盖在她心上的那层硬壳。
清丽眼眸中倏然有亮光一闪,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在大乾帝都城这样的地方,却身负十万两黄金这样的巨额财富,只会给本来就很危险的处境雪上加霜。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就是她此前的真实写照吗?
若不是那十万两黄金,李氏等人也不会冒险放火想要烧死她,而凤子建亦是时时想要将那黄金据为己有。
除了这些人,说不定近日里一直追杀她的那些南疆杀手们,也是为这巨额黄金而来!
一想到这里,沐凝浑身一震,眼神陡然变得清明一片,仿佛有冰雪浸润。
“多谢德小王爷!”沐凝在容皓远身后轻声道。
容皓远没有回头,但脚步却明显一顿,随即袍袖飞扬而去。
“鸾儿,改天我去找你!”容雨晴本来还想与沐凝一起出去,但德王妃却抓了她手臂,拉着她就走,容雨晴只来得及扭头同沐凝说了句话就被德王妃拽走了。
此时霜华殿内的宾客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容姜飞与齐云书与沐凝一起往外走。
刚走到门外,忽然有人拦住了去路。
“凤三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来人声音嘶哑,像是喉咙曾经受过伤。
沐凝抬眸看去,却见此人竟是那个在宴席上一直观察着她的南疆使臣。
“我不认识你!”沐凝对这个鹰钩鼻没什么好感,一看这面相,她就觉得这人阴险狡诈,不是好人。
“凤三小姐勿怪,在下没别的意思,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来自南疆百灵国,名叫哈士奇。”鹰钩鼻连忙说道,他的声音像是砂纸打磨,难听得很。
“啥?你叫哈士奇?”沐凝听到这名字,顿时瞪大了眼,实在忍俊不禁。
“凤三小姐听过我的名字?”鹰钩鼻哈士奇眼睛一亮,他长得其实不丑,就是面相太过于阴险了,让人对他生不出好感。
“没有!”沐凝强忍笑意,连忙摇头。
她听过狗叫哈士奇,却没听说过叫哈士奇的人!
哈士奇明显有些失望,但他随即问道,“在下听说凤三小姐回帝都之前,一直都住在凌阳?”
“嗯!”沐凝心头一紧,她不觉得这个南疆来的哈士奇会无聊到和她话家常,他这样问究竟有什么用意?
然而即使心中预警,但沐凝面上却不动声色,“我父亲是凌阳侯,凌阳是他的封地,我自然一直都住凌阳!”
“哦,那三小姐是不是之前曾受过重伤?”哈士奇眼中光芒不明,他小心追问。
“嗯,先前不是说了吗,我从悬崖上摔了下去!”沐凝不想和哈士奇多说,她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于是道,“哈士奇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三小姐,能否告知,您胸口是否曾受过剑伤?!”哈士奇着急问道。
闻言,已经迈出去脚步的沐凝嚯地转头,清丽眼眸中沉了怒火,一瞬间,她身上竟迸发出并不亚于容楚那样的强大威压,“哈士奇先生,你逾越了!先不说我没有受过什么剑伤,就算有,那你知不知道,在中原,像你方才这样的行为,已经构成*贵族女子,是要受鞭刑的!”
沐凝虽然没有一张漂亮的脸,但胜在气质端庄,不笑时,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让人忍不住心头发颤。
“哦,抱歉!”此时,这位哈士奇先生便脸色发白,显然他也没料到自己状似随口的一问,在中原竟然会引起那么严重的后果。
沐凝没有再理会哈士奇,她裙摆一旋,转身走开。
只是沐凝心中却泛起了惊疑的涟漪。
凌阳本就与南疆接壤,这个哈士奇又说他是来自南疆百灵国,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在哪听到过,她脑海里似乎有印象!
然而,沐凝刚一深想,忽然感觉脑海里就像是有针扎过,痛得她背脊猛地一弯。
“鸾儿,你怎么了?”齐云书一直与沐凝走在一起,先前那位哈士奇的问话他也听到了,但他并没多想。
此刻见沐凝突然弯腰,还面露痛苦之色,齐云书不由担心问道。
“哦,没事,刚刚脚扭了一下,现在好了!”沐凝赶紧搪塞过去。
她如今大致也能猜到,她所穿越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与凤惊鸾应当是在同一天坠崖,只是凤惊鸾运气不好,可能已当场死亡,而这身体的原主则是被人所救。
后来救她的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让凌阳别庄的人信了她就是凤惊鸾,然后又让她跟那些来接凤惊鸾会帝都成亲的人回来,这以后的事就是她所知道的了。
但是沐凝又觉得这个猜测里漏洞重重,那李老三分明是亲自动手杀凤惊鸾的人,他应当是确定凤惊鸾已死,那之后又怎么会让她住进别庄,进而回到帝都呢?
而且最让沐凝纳闷的就是,她的记忆是从出嫁那一日轿里开始的,那么此前这具身体作为凤惊鸾存在时的记忆又哪去了?
那个救她的人又为何要让她假扮凤惊鸾回帝都嫁人?
沐凝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她感觉眼前仿佛起了一层迷雾,让她摸不清方向。
不,不能再想了,头又开始疼了!
沐凝赶紧转移视线,她想起简牧尘说她中了什么锁魂针,记忆就是被这锁魂针锁住的。
她忍不住摸了摸脑袋后面,除了头发,什么都没有!
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全部的记忆!
至少也得让她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怎么有那么多人想杀她啊!
想到这,沐凝忍不住摸了摸胸口,那里曾经被利器穿心而过,离左心房只有毫厘之远,只要再偏上一点,即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到底是谁那么恨她,要用如此恶毒的方法从背后捅她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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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皇宫,辰华殿。
已经换下那一身sao包之极月白衣袍的容楚正负手站在窗前,一身紫色绣四爪金龙常服衬得他气质尊贵无双。
这里位置很高,几乎能尽览皇宫风貌
容楚的眼睛此刻正凝在不远处那一道纤细的身影上,伴着她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