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只是在工地受了伤的送到医院来,不是说只是骨折吗,连钢钉都不用的打石膏就可以了,怎么现在会……”秦苏情绪有些太激动了,有些说不下去。
“我们也没有想到,只是做了下住院的常规检查,却没想到发现了问题,所以才深一步的进行了确认。没有告诉你,这些都是病人的意思,我们有权为他保密。”医生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她说着。
“司徒不想让你知道。”提着热水瓶跟进来的路邵衡,此时上前,也是叹息的说。
闻言,秦苏皱起的眉心簌簌的颤,抵在桌边的手指也跟着抖。
她抬起一只手捂着脸好半天,才慢慢的站直了身子,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轻轻的摇着头,踉跄的往后退着,身影飘飘忽忽的离开了办公室。
留在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才互相对望着。
坐着的医生站起来,皱着眉头表情很苦恼的样子,“这样做……真的好吗?”
“你是在做好事。”路邵衡走过去拍了拍对方肩膀,特别肯定的说。
闻言,苦恼的医生顿时豁然开朗,笑着点头点头再点头。
路邵衡挑高了眉,上下打量了一圈,开玩笑般的说,“不过,你确定你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吗?”
他话里的意思很是明显,医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
虽是率先走出医生办公室的,但秦苏比路邵衡还要晚回到病房,在公用的洗手间里待了许久,还洗了两把脸,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表情无异。
推开病房进去,路邵衡也已经拿起了沙发上的外套要离开的样子,路过她身边时,很低的交代了一句,“他不想你知道。”
“嗯。”秦苏很轻的应了句。
路邵衡离开后,病房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之前两天没什么不同,她很努力的照顾着他,只是恍恍惚惚的。
吃过了晚饭,外面的天色也越来越深。
秦苏坐在病chuang边的椅子上,愣愣的看着上面吃着水果的男人,紧紧的,认认真真的盯着他看,好似他随时都有可能在眨眼间消失了一般,那种可怕的感觉好糟糕。
直到他将吃光了的空碗递到了眼前,她才回过神来,“还要不要再吃个苹果?”
“不了。”司徒慎摇了摇头。
“那猕猴桃呢,或者橙子,葡萄?”她继续询问着。
“吃挺饱了。”司徒慎满足的摸了下胃。
“嗯。”秦苏点点头,拿过一旁的白水递给了他,“喝口水漱漱吧。”
之后扶着他上了趟洗手间,又洗漱完以后,重新回到了病chuang上,秦苏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低声说着,“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你要回去了?”司徒慎浓眉一动。
“嗯。”秦苏点了点头。
“明天就出院了,你晚点再走,多陪我一会儿。”司徒慎闻言,忙去抓她的手,赖赖唧唧的。还不忘再一次自我强调着,“我受伤了,是病号,是柔弱群体。”
以往对他这样,都觉得眼气,可此时秦苏看着他的无耻卖萌,心里却难受的不行。
忙别过脸转移开视线,眼底却还是悄然的有些红。
震定后,她扶着他平躺在上面,然后帮着拉着被子,催促着,“快睡吧。”
司徒慎薄唇撇着,黑眸幽幽的瞅着她,还抓着她的手不放。
见状,秦苏挣开自己的手,然后覆在了他的黑眸上,动作很轻很柔。
“赶紧睡,然后明天等着我,早上起来我就过来,给你办出院。”她声音也很轻很柔,像是平时对待小家伙一样,有些诱哄一般的。
************************
夜,秦宅。
从医院回来的秦苏,并没有在客厅看电视,也没有回卧室,而是嫌少的到了一间空着很久的房间,不过里面摆设不变,也是每天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是已经过世的秦父房间。
秦苏抱着肩膀,略微仰着头在望着夜空,似在细细辨别着上面的每一颗星,眼睛里的焦距却又那样涣散。
其实到现在,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不愿意去相信。
已经有秦父的前车之鉴,她还记得当时在得知秦父的检查报告出来以后,那种入坠冰窖的感觉。现在,她却又经历了一次,甚至比上一次还要难以承受。
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就像是她送走秦父时的那样,可他还那么年轻……
秦苏想了很多,脑袋都快要炸掉了,却又根本理不出什么情绪来。
总结的只有一种,她很想哭。
“妈妈,妈妈--”
从楼梯间隐约传来小孩子奔跑的脚步“咚咚”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唤声。
在客厅看完动画片的小家伙,一路跑上来的正在逐个房间的寻找着她,这会儿终于推开了外面的门,看到她在里面立即扑了上来,“妈妈,原来你在姥爷的房间里呀!”
“嗯。”秦苏低头,笑着伸手揉着儿子的脑袋瓜。
“妈妈,你是不是想姥爷了?”小家伙歪着头,似懂非懂的问着。
“是啊。”她舒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小家伙正仰着脸,屋里面光线又很充足,他小小的脸上却深刻的五官,长得和男人真的是如出一辙,那样的想象。秦苏的手指在上面一遍遍的轻抚着,眼眶就越发的疼。
“妈妈,你怎么眼睛变得红红的了?”小家伙看到以后,软软的问。
“是吗……”秦苏听后,抬手又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声音低低的。
小家伙不懂她是怎么了,只知道妈妈看起来很脆弱的样子,以为她是想姥爷的关系,所以抱着她软软的继续说,“妈妈,你说舟舟要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你也要做个坚强的妈妈噢!”
“嗯!”秦苏闻言,弯下|身子将儿子搂紧在怀里。
这样安静的温存了一会儿,她稍稍放开儿子,贴了贴他的脸蛋,有些沙着嗓子问,“舟舟,你喜欢住在这里吗?”
“喜欢呀。”小家伙点头回答着。
“那和以前的家相比呢,是喜欢这里,还是喜欢以前住的地方呢?”秦苏又问着。
“以前的家……是和爸爸一起的家吗?”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不解的问。
“是。”秦苏回答着。
“当然是和爸爸一起的家!”小家伙一听,毫不犹豫的说。
虽说秦宅这里并不陌生,以前姥爷在的时候也总会来,他们现在也始终都住在这里,可是比较下来当然还是以前的比较好啊,在那里成长的不说,而且也有爸爸呀。
聪明的意识到什么,小家伙兴奋且不确定的问,“妈妈,我们是要搬回去了吗?搬回去爸爸一起的家?可以和爸爸一起生活了吗,每天都能在一起了吗?和以前一样吗?”
对于儿子一连串的发问,秦苏没有说话,只是眉眼和嘴角都弯了起来。
见状,小家伙立即拍掌,兔子一样的跑了出去,“我去找我的小背包装东西!”
**************************
翌日,下午。
在早上医生和护士们都交接了班以后,秦苏也跟着其他家属们一起,排队的办理了出院手续。
又在医生那里开了一些骨伤的药,简单的将病房里的东西收拾了下,吃过了午饭后,才整理着出院。老宅那边特意告诉了声,并没有让他们再来折腾,倒是路邵衡过来充当司机。
秦苏和医院的人员一边一个的搀扶着司徒慎从住院大楼走出来,路邵衡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拎着两两个行李包。
最后一节台阶下来后,秦苏跟帮忙的医院人员道谢,然后扶着司徒慎打开车门往里面坐。另一边路邵衡绕到车的后面,将后备箱的盖子打开,把东西放进去好出发离开。
因为吉普车不像是轿车,后备箱和驾驶舱都是整合在一起的,所以坐在后面一回头就能看到里面放着的东西。
“怎么有还有三个行李箱?”司徒慎看到以后,不解的问。
“是我的。”跟着坐进来的秦苏,回着。
“嗯?”司徒慎困惑的看着她,喉结动了动,又忙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秦苏淡淡的。
见他一双黑眸眨也不眨的迫切盯着自己,她翘了翘嘴角说,“你不是说想让我搬回去住?”
“所以你……”司徒慎表情瞬间变了又变,声音不确定的高扬。
“嗯,我搬回去和你住。”秦苏点了点头,确定的说。
(今天6000字结束。上套了噢,此计太歼诈,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