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眸底变得越来越黯淡,阿ben心中大惊,担心自己的主子胡思乱想,连忙上前抱住情绪激动的温柔。
阿ben钳制住挣扎中的温柔,喊道:“温二小~姐,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温柔恨急攻心,眼眸一垂,下一秒猛地挣脱开阿ben,意欲抬腿踢向容爵,然而下一秒已被阿ben再次从背后拦腰抱住,将尖叫中的她死死拖向旁边。
他大吼:“拜托你,温二小~姐,你冷静点吧!”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他是垃圾!他是混蛋!是他,是他,是他害死了我姐姐,你知不知道?!他这样的混蛋为什么不死,可死的为什么会是我姐?!为什么?!”
闻言,容爵的眼睫再次轻颤,那一刹,眸底流露出苍茫的悲凉。
而这时候的温柔,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掉阿ben的束缚,再次冲向容爵,容爵没有避让,着实挨了温柔的拳头,反正对他来说连死的心都有了,挨一阵打又算得了什么?
见他完全不动,只是紧抱着“温暖”的骨灰盒,温柔就来了气,不再抡起拳头打他,而是伸手想要从他怀里抢走骨灰盒。
一边动手一边骂道:“容爵,你松手,你根本没有资格抱我姐的骨灰盒,你没资格!快松手,还给我,你松手啊!”
然,容爵死都不松手,他紧紧抱住骨灰盒,恨不得将那骨灰盒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悲切的表情溢于言表。
虽然挨打不算什么,但唯独这个骨灰盒,他绝不放手。
因为,除了这个骨灰盒,他再没有任何念想了……
温柔气得大哭,嘶声力竭地叫骂着:“容爵,你这混蛋,我姐死了你还要继续欺负她是不是?!你给我放手啊,她死前得不到安宁,她死后你就放过她了吧!就让她跟我们一家人安安静静地在一起,不行吗?!”
温柔拼命地拖拽着,而容爵又紧紧地抱着,一来二往,在大家都不曾防备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两人拉拽的动作太大,大到那骨灰盒从容爵的手中挣脱出去,以一种抛物线的飞旋形式飞了出去!
半空中,盒盖竟然松开,里面灰白色的粉末迎风飞扬,散在半空中,再漫漫飘落……
而那个骨灰盒,也被打掉在地,滚落一圈后溜进了一旁污~浊的沟渠里。
众人一惊,全都呆在原地。
容爵愣了片刻,突然间像是发了狂一般张开双臂,在半空中胡乱地扑抓着,好像是拼了命要把那些飞散出去的骨灰全都捞回来。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走……温暖……你回来……”他魂不守舍地胡乱扑腾着,然而,轻飘飘的骨灰随风吹拂到了河边,再掉入河里,顺流而下。
容爵脸色惨白,扑通一声又跳进河的边缘处,双手在水里捞着,可惜捞起来的除了液态的水,还是水,那些水混合着“温暖”的骨灰,从指缝间流走,再不见任何踪迹。
容爵摇着头,恍惚低喃:“不,你不可以走……温暖,你回来,你不可以离开我!”
那位殡仪馆的老者见状,摇摇头,说道:“唉,一切都是天意啊,就让它走吧。”
看着灰白色的骨灰洒在水面上,随波追流而下的场景,容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痛欲绝地仰首呐喊:“不——温暖!”
容爵的悲鸣声随风飘走,湿寒的凉风刮在脸上有些疼,他像是感觉不到似地,任凭风刮着,修长的大手紧紧地蜷握着,咯咯作响。
这一刻,在容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生又何哀,死又何惧?既然“生”与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那么“死”亦不再可怕。
意念一起,他抬脚缓慢地往深水区走去,一脚一脚往里踏去,任波浪不断涌来,任雨水河水湿透衣裳,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他要随温暖而去!
他一步步往深水区走去,一脚踏空,整个人栽进了河里,水迅速漫延至他的头顶……
“容少?!遭了,快救容少!”
阿ben眼见着容爵的情形不对劲,赶紧松开温柔,带着两个手下立刻跳下河救人!
容爵有心求死,连挣扎都没有,虽然才入水不到五分钟,然而因为下了一场大雨,河水很湍急,他栽进河里后,河水以很快的速度把他冲走,等到阿ben好不容易把他捞上岸的时候,他的脸色糟透了。
容爵醒来后,发现自己没死,他再度陷入精神低~糜的状态,不吃不喝,拒绝接受任何治疗,安伯赶来时正好看见他朝医生护士发生的样子。
“你们都给我滚!老子没病,谁让你们给我吃药的,都给我滚开!都他妈滚蛋!”
容爵的双眼很红,一周不见,他的眼窝都凹下去了,安伯看得难受,声音都带了嘶哑的哭腔:“少爷,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