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容爵倒是没有急着拒绝,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没人在身边陪着,说不定真有哪一天,他就这么挂了。
但,他也没有急着答应,长久的寂静令电话那头的安伯莫名紧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变得急切起来:“少爷,莫不是你又胃痛了吧?”
张了张嘴,容爵困倦地说:“放心吧,暂时还死不了。”
他这么一说,安伯更担心了,“少爷,你不要紧吧?我马上叫阿ben过来!”
“不用给他打电话了,我给他放了大假,今天早上他才做飞机去巴厘岛了。”
“那……”
安伯还想说些什么,容爵却说,“没什么事儿就这样吧,我挂了。”
话落,就挂断了电话,安伯愣愣地盯着话筒,听见里头传来的“嘟嘟嘟”声,心间突兀地一揪。
容爵好不容易捱过了一个晚上,翌日起来时,胃依旧痛着,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有越来越痛,好像有人拿着刀子在胃里一阵阵搅动,那股绞痛感实在是太强烈,就连向来不怕痛的他也快忍不住了。
他咬了咬牙,艰难地坐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打开卧室的门,步伐蹒跚地穿过客厅,来到厨房,费力地打开柜子掏出药瓶来,然而,当他打开瓶盖后,却没能倒出一颗药来。
顿时,一股怒火从胸口挤压出来,他脑地操起药瓶,一个甩手将它丢在地上。
哐啷——
一个巨响,玻璃质地的药瓶摔在地上,马上四分五裂,玻璃残渣飞溅起来,差点蹭进他的眼睛里。
转身回到客厅里,没走几步,胃部突然一阵绞痛,他疼痛不已,一个跟头栽到了地上。
从地上爬起来再坐回沙发上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容爵竟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等他坐回沙发上时,额头、脸颊、脊背……全身都是冷汗!
一半是痛的,一半是累的。
没有了药,唯一的缓解方法就是——烟!
于是,他从衣兜里掏出烟来,又掏出打火机,想要点着那根烟,却发现自己使不出半分力气,手抖得厉害,浑身哆嗦得厉害,视线也模糊了,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死了也好,他就能随温暖去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恍恍惚惚听见从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见了,抬起头,仔细聆听,这时候门被人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在模糊的视线里。
是谁?好像是个女人,难道是……温暖?!
温暖?!
那一刻,容爵的脑子里浮现的是温暖那张纯美的素颜,蓦地,他丢掉手中的烟和打火机,也不知道此时是哪里来的力气,他迫不及待支撑起来,一个箭步冲到门口。
然,迎上的,却是安伯那张关切脸,以及跟在他身后一同进来的苏珊。
“安……伯?苏珊?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是我让苏珊带我来这里的,我担心你,”看见容爵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俊容已不在,有的只是满脸的颓废和沧桑,安伯不由得老泪纵横,“少爷,咱们回老宅吧,您不能一个人住在这里了,再这样下去,您……”
他蓦地哽咽住,话还没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安伯,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这里有温暖,有她生活过的样子,只有在这里,我才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
容爵很想说些什么来劝慰眼前这个老人,然而说到后来,反而更苦涩,似乎说出的是他自己的心声一般,心口疼痛难忍,同时一股股强烈的痛楚从胃部传来,他不禁捂住自己的腹部,蜷起身子窝进沙发里。
安伯说:“不行!你必须走,我不能任你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他转过头,看向屋外,“都进来吧!”
在容爵愕然的瞪视中,只见几名黑衣人从屋外走进来,纷纷将容爵团团围住,七手八脚地架住他,把他带离了公寓。
ps:本来想让他们早点儿见面的,还是磨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