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守城乱了套。大批官兵在大雨里连夜彻查,挨家挨户的搜人,城门更是守的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城里老百姓个个人心惶惶,以为守城进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天未黑就早早清理门户熄灯就寝了。
而此时正昏迷的夙止全然不知。莲迟渊望了眼床榻上沉睡的人,伸手将帘帐放下。对门外人应了声,“进来。”
来人年岁不大,面容极为端正,是莲迟渊身边极为有力的得力干将白竹,他将手上的干净衣服放在桌上,完了弯腰道,“殿下,已经查到连湾了。找到这也不过两个时辰。”
莲迟渊面上无风无波澜,“路西那边情况如何?”
白竹蹙了蹙眉,“守城现在官兵集中,虽人数不下三千。若是从暗道走,出城也不是不可。从灵山下来那伙人由一个名叫七号的暗士所领,全部加起来一百有余。都是奉天一等一的高手。路西单枪匹马去了怕也是吃亏。”
莲迟渊嘴角一挑,“我当是谁,七号啊。”
白竹又道,“现在其他人都集中在连湾之上的壁村,现在已经快搜到那里了,是拦住还是放任过来?请殿下明示。”
璧村看上去清贫祥和,事实早有翌昼探子在此地建立密道,埋藏奸细。而莲迟渊大批手下在璧村伪装藏匿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莲迟渊端起桌上的茶抿了口,“拦什么?我无须俘虏也能将启山境况掌握了。七号迟早归我所有,不急这一时,让他们在这城里折腾就是。”
白竹想退下,又觉得不安。现在整个守城戒备森严,虽不会发现他们存在,但不保证此时莲迟渊护着的人不被发现,若在拖泥带水,执意护着此人免不了背水一战。而莲迟渊身为翌昼皇子,在奉天若真战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想了想白竹膝盖一弯,跪下,“殿下三思。他们要的是藏有启山秘密的锦囊,若锦囊真在这姑娘之手,殿下也可拿下,等问清情况,留下姑娘出城无任何风险。”
莲迟渊手上用力,白瓷杯子应声而破,落了一地。
白竹还没抬头就感觉到莲迟渊的冷冽的目光,不由身子一颤,低声道,“属下该死。”
莲迟渊抬抬手让白竹起身,他站在窗口,任凭风扬起墨发,精致的脸上被烛光照的模糊而神圣,王者风范侵袭全身,嘴角一抹笑,“人,和物,我一样都不会给。”
一声微弱而挣扎的闷哼声响起,白竹识趣的退下,只留莲迟渊手指一弯将桌上衣服拿起,大步走向床前。夙止在硕大的床上蜷缩着身子,整张娇艳的脸上渗满了汗,眉头蹙的极深。
他小心翼翼的将夙止拉进怀里,衣服已经被她温热的身体蒸发成潮湿的热气。
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有些不甘心。往日缠他粘他的小鬼,为何会蜕变如此,让自己堂堂皇子,慌张,心揪。
轻轻撇过脸,纤细的手指将她的衣袋解开。夙止的身体虽化解了那毒,但气血攻心,加上大伤小伤,若感染了伤寒,三五日也无法痊愈。想起他竟没认出她,想起他曾亲手伤她,就想折断自己的手。
夙止在朦胧中感觉有人触碰自己,强烈的恐惧感迫使她睁开双眼。而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夙止一瞬间,百感交错,愤怒,羞耻,错愕。莲迟渊也感觉到夙止的苏醒,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身子,一只手还未脱下她的外衣。稍一低头就跟夙止对上了眼神。
下一秒,夙止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措手不及的一巴掌印在莲迟渊英俊的脸上。而莲迟渊却不想夙止伤到如此地步力气还不减半分。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猛猛实实的扇了一耳光,竟愣了半晌,眼神恍惚。
门外站着守房的白竹听到这声耳光,吓得小心肝甩了又甩。堂堂翌昼大皇子,竟被人扇了耳光。正闭上眼睛祈祷,那姑娘能够安好。就听到屋里,莲迟渊沉闷而半分的沙哑的声音响起,“竟还这么有力气。”
夙止手掌有些炙热,她握了握拳,将自己那身潮湿的外衣套上。再看到莲迟渊的一瞬间,夙止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她一直认为眼前所谓的越泽就是奉天人。终究是被抓了吗。呵。
庆幸的是,自己苏醒的早一步,若被发现亵衣内的匕首,那锦囊也保不住。抬起眼看莲迟渊的时候,眼神里充满厌恶,发现了她是女生竟然还丝毫不顾忌的搜她的身,简直比今天碰到的那个变态太子还不可原谅。
奉天人没一个好东西。
“既然被抓,要杀要剐随便。但你们要的东西,不在我身上,你搜我也没用。既然没用,你还不如放了我,说不定我日后还会报答你。你说对不对,越泽。”夙止见莲迟渊不说话,往床边蹭了蹭,自顾自的弯下腰穿鞋,偶尔动作过大就感觉胸口一阵刺痛。
做完一系列动作之后,提好自己的佩剑,因为变化嗓音的药效过了,所以她清脆而婉转的声音格外悦耳,“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你不拦我,我走了,不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