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将眼前二人望进眼里,越发觉得夙止不简单。这女人说不清什么来头,若说她也是启山一份子,但怎么看都跟那些本分稳重的启山弟子相差甚远。
苏戏子被夙止收买了点人心,伸手拉了拉夙止的衣袖,将她和七号拉远了些,小心翼翼的问,“若是皇兄不同意该怎么办?”
夙止稍低了点头,在苏戏子耳边低语,“那奴婢就以死相逼。”
苏戏子心口猛然一震,愣愣的望着夙止。
夙止火上浇油,继而低语,“奴婢不想看公主深陷这宫中,半无乐趣可言。奴婢知道公主也想做小鸟,能够自由飞翔。让奴婢做公主的翅膀可好。”
小鸟。一入侯门深似海,在宫里所有人都被折了羽翼,更无半分自由可言。身为公主,一举手一投足都万千人瞩目。
像刺进心里一把柔软的剑,像溺水的人看见一块浮木,像黑暗中耀眼的星辰。苏戏子伸手抓住夙止的手,牵着她走到七号眼前。声音渐柔,“本公主想先带她回公主府说说话。待皇兄回来,本公主会亲自带着她去太子殿求人。”顿了顿又说,“你别跟着我们。”
七号纵使心里有一万个不甘,也无从开口。只能看着一高一矮的窈窕身姿渐渐消失在眼前。这夙止脑子转的真快,刚才不过半晌就学会先找靠山了。可恨。
被吓傻的公公婢女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的跟在她们身后。
公主府比起太子殿虽差了点,但在夙止看来这才是最佳容身之所。没有雍容华贵,没有金碧辉煌,有的是绿树青苔,池塘碧水,百簇拥。
“都不许进来。”苏戏子将其余一干人挡在门口。将夙止领到闺房。
闺房里除去些原本应该有的装饰,还有些自制的小刀匕首,木剑长弓。很难想象这是女子之房。
“公主为何这般喜欢习武?”夙止手摸小巧匕首,眼神温和。
“父皇总说只有男儿才能保家卫国,但本公主倒觉得女子丝毫不比男儿差。比起绣弄舞,本公主更喜欢习武。若能像你那般将功夫施展的如此好看就好了。”朝夙止靠了靠,抬起大眼睛问,“你可能带我出宫?”
“好。”
“不问我为何出宫?”
“不问。”
“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是奴婢擅作主张带公主出宫的。”
沉默了许久,苏戏子又问,“你我不过一面一见,为何如此对我?”
“奴婢说了,奴婢愿意做公主的羽翼。奴婢愿意让公主相信,在这深宫中也有像公主一样,渴望有一个自己能够信任的人。奴婢愿意相信公主,也请公主相信奴婢。”
“你有什么所求的吗?”
“奴婢只求在这深宫中自保。公主护得了奴婢,奴婢也必护公主周全。”
不虚不假。
估摸半个时辰。夙止将苏戏子换上了一副新的样貌和服饰。
围绕着铜镜来来回回照了半晌,苏戏子笑声如银铃,“我都认不出来了。阿止,你真厉害。你这么厉害怎会屈尊来这宫里当婢女?你的家乡在哪里,还有亲人吗?”
提及家乡,原本还面露喜色的夙止,忍不住僵了僵脸,语气沉闷,“我的家乡被奸人所毁。我的亲人,我的亲人被我弄丢了,我正在努力的找他们。”
苏戏子听完心中一酸,“莫伤心,他们什么样子,我替你找。”
“谢公主。”
“不用跟我这般虚礼了。我想认你做师父,你教我你的本事好不好?”
“奴婢惶恐。”
“你不愿意?”
“奴婢不敢。”
“我说可以就可以。”苏戏子笑眯眯的说,言罢还真当真起倒了杯茶,恭恭敬敬的敬了夙止一杯。“在外人面前,你叫我公主,但私下你便是我师父,我名为苏戏子。你叫我戏子就可。”
夙止猛然冒出一句话,**无情,戏子无意。呸,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