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他把头朝我一转:“你把你的事情也交代一下。”
无奈,我只好从头讲了一遍。心里想着估计要挨顿批,毕竟按照田野金石工作的严格要求,重要遗迹或者地层里的陶片都要记录后妥善保管,别说墓葬里的人骨了。
然而沈老师听完依然很平静,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赶着马车。我和大腰子自然也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估计我们心里想得一样,觉得沈老师这是憋住了,别给他一点火星儿
过了一会儿,沈老师说:“赵燕儿,你唱个歌我听听吧,随便什么歌都行,赶马车挺困的。”
到此时,我心里算是服了这老师了。
赵燕平时也大大咧咧的,此时也不顾车上还躺着一个呢,就这么唱了起来,不过倒也打消了车上的沉闷和无聊。只不过不知若有行人打这儿路过,听到这半夜歌声,是何种心情。
经过一段长途跋涉,我们终于把李若梅送到大医馆,大医馆的大夫检查过了说只是惊吓过度,没啥大碍,就先弄了一张病床睡下了。
沈老师不放心,硬是一边求一边拉地让值班大夫又过来重新检查了一遍,可怜的大夫给输上液而且打了包票才被放走。
沈老师这时候放下心来,让大腰子自己守着李若梅,跟他交代:“你别睡,有情况立马喊大夫。”说完自己带着我跟李燕出去找地方休息。
出了大医馆,周围小客栈倒是不少,但是赵燕是女孩子,只能一个人住,为了她的安全,沈老师坐马车去了一家有点远的大客栈,并且要了相邻的两间,因为出来太紧急,都没带身份证明文书,还被多收了钱。
进了房间,估计已经快凌晨四点了。我经历了这一夜就像是打了一宿牌,到了凌晨却睡意全无。沈老师好像也是,盖着被子瞪着眼睛。
我见此时也没其他人,没憋住心里的问题,就问他:“沈老师啊,你一点儿不怀疑我和高鑫说的话吗,你难道相信不干净的东西?”
沈老师微微一笑:“我信。别多想了,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过会儿我们去换大腰子歇会儿。”
我心里想着,我信,是哪种意思呢,这是一种宽容呢,还是他真的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些东西?但是可能数日没睡好,不一会儿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好像只过了几秒就被沈老师拽起来了。
我醒过来,发现太阳已经挺大了,一看表居然已经九点了。
沈老师见我起来了,让我去洗漱一下再把桌子上的粥喝了,然后就出门去喊隔壁的赵燕。
大概九点半,我们仨出门去到大医馆。进大医馆之前,又在旁边店里买了点儿早点,说是带给那对儿小情侣。
一进病房,我们就看见大腰子坐在椅子上,趴在病床边儿上睡着了,而一旁的李若梅也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没醒还是只是在睡觉。
沈老师过去把大腰子提了起来,大腰子睁开睡眼,看见是我们几个,立马比了个静声的手势。把我们引到外面,才说:“没事儿了,昨天夜里我一直没睡,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醒了,醒过来好一通哭,我刚安慰好了睡下了。我看她已经没事了,精神一松懈我就…”
沈老师假装要揍他,但还是收了手,把早饭递了过去:“吃点儿吧,吃完拿着马草喂马,再去马车里睡会儿。”
大腰子笑呵呵儿的接过早饭说:“不要紧,我熬一宿不睡觉不是事儿,一会儿等她醒了我们就回去吧。”
之后我们四个就坐在病房里的空床上,干等了好一会儿,李若梅终于是睡醒了。沈老师问她感觉怎么样,她说没事儿了。
沈老师又去把大夫喊了过来,确认了一遍李若梅已经没事儿了,才付账走人。出了大医馆,一看已经快中午了,正好在外面改善一下伙食。
在金石工地,吃的都是正真的农家土菜,而且学堂还给限定了伙食标准,所以吃不到啥好东西。我吃的几顿红烧肉,还都是去老乡家里蹭的。历史果真反复证明,和群众搞好关系是多么重要,乡下的老人们也实在,你对他们尊重,他们就把你当自己人。
沈老师说这镇上有一家馆子他吃过,还不错,就驾着马车带我们去了。所幸路上我是坐在副驾驶上的,车子后面大腰子和李若梅经历了这么件事情,感情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在后面就腻歪上了,赵燕坐在旁边脸上的尴尬得要命,歪着头够着脖子看外面。还好一会儿就到了馆子。点菜吃饭自不必讲,五个人吃饱喝足就出发往回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