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没理我,倒是旁边有个人先说话了:“你说这里面还有危险?”
我笑着回答他:“应该会有,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全力帮你们,何况还有六爷,小心一点总没错。”
这时候,我身旁那个家伙突然一把抓住我的领口,几乎是吼道:“小心小心,小心六爷的儿子就能不被烧死吗!”
我被着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不知所措,身子都被拽趴下了,情急之下我伸手就去推他,我们两个就扭在了一起。旁边两个连忙过来拉架,边拉边说:“老三你冷静点,现在把他弄死六爷那儿也不好交代啊。”
两个人连拉带拽好不容易让老三松了手,我脱身之后连忙站起身,脑子里却想的:原来那是六爷的儿子?怪不得当时老头儿脸上表情也很难看,这一宿都盯着火看……我估计,老三一来可能对六爷真的挺敬重,二来有可能跟六爷这儿子关系不错,不然不会这样。
我压着怒火,还用一种和善的语气劝他:“三哥,我知道您有气,但这会儿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您又是何苦呢。”那俩人也对老三一顿劝,才终于平静下来。
我们又各自坐回地上,老三还是一言不发,我也不再去刺激他。反而旁边两个人闲着无聊,和我唠起了嗑,我也是从他们那儿才知道,他们是一个家族盗墓团伙,都是和六爷沾亲带故的,被毒死的那个是六爷的一个侄子,因为六爷打盗洞和探墓的本事只教儿子和侄子,远点儿的亲戚是学不到的,所以他们只能跟着吃饭。而六爷原本有两个儿子,之前已经死了一个,今天算是断子绝孙了。
当然他们没说断子绝孙这个词儿,不然老三可能又要暴跳如雷了。我心说这老狐狸,想得是挺好,把本事只留给最亲的,这样以后最发财的一定还是儿子跟侄子,就是没料到有今天这么一劫,不知道他的侄子辈儿还剩几个。人常说“挖坟掘墓,断子绝孙”,今天我算是见到现世报了。
但是都说了是“挖坟掘墓”,这就是带着一种破坏性的,盗墓的意味很重的行为。而金石工作发掘墓葬不是为了谋利,发掘研究的过程都是为了科学研究,何况大多数时候发掘墓葬都是配合基建搞得抢救性发掘,不仅不是破坏,反而是一种保护,这就是金石和盗墓最根本的区别,所以“断子绝孙”应该跟包括我在内的金石工作者没什么关系。
除了这些胡思乱想,我的脑子里时刻都没忘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跑。但是现在六只眼睛看着我,我也没把握能跑的比他们快,更没把握他们有没有把门锁上,如果冲到门边,出不去就尴尬了。思来想去,我唯一的救命工具只有口袋里的那张符。哎?对啊!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有用,但我只能试试了。
计上心来,我就对那两个还算友善的人说:“二位大哥,真不好意思,我想拉泡屎,你们这儿厕所在哪儿呢?”
年纪大点儿的那个对另外一个使了个眼色,那人就站起来,带我去后院的旱厕,一股扑鼻的臭气掩面而来。没办法,还是得“上”。我走到那边准备蹲下,那家伙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大哥,您甭瞪着我行不行,看着我我拉不出来,我在这儿也跑不了,再说也怪臭的,您就在院门口等我吧。”
他发出两声干笑,知道这后院我一个人根本没法逃,回头走进了屋子。
我也顾不得什么了,转身解开裤子把屁股对着那边,掏出符揣在手心里,心里砰砰直跳。假装拿纸用余光看了一下门口,好在那家伙没回来盯着我。
我拉好裤子就出来了,这感觉就是活在别人的监视里,完全没有自由。
走回小屋,我假装不经意地把揉成一个小团的符纸扔进了火里,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一边等着,一边盘算,大腰子真的能受到消息嘛?收到消息之后会怎么办呢?他自己带人来,还是联系l市这边的衙役?如果是来了能不能找到我说的这里?我有些后悔,不知道该不该寄希望于这种奇怪的方法,但是现在已经没什么机会了。再者,抓人的时候,我会不会有危险?这都是未知数。
也许发完消息,我心里有了点盼头,我坐到屋里,就又打起了瞌睡。等我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是六爷这一批人,老三他们去休息了。我看了看火,似乎还在烧,不过已经比先前小了,能看到盗洞口附近的壁上,被熏得乌漆嘛黑的。不过也有好处,这么一烤,这个盗洞结实了不少,如果他们也要带我进去,至少不会死于盗洞坍塌这么滑稽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