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拓海端坐其旁,翻眉瞪眼,腹诽霸天真乃老狐狸一只。然则事已至此,他又不得不接受失败的现实,爱女能保得住一条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那夺不夺得头名,显是不重要了。
历经失女之痛,纳兰拓海似乎开了窍,名利到头来却也只是一场空,哪有当下享受天伦来得自在、安乐。
正当霸天道退下,准备为下一场决战做准备之时,端坐于玉虚真人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敖广,终是开了金口,道:“慢着,这场比斗还未战完!”。
霸天闻言,心下微惊,眉宇间闪过一丝异色,转首望向了敖广。敖广毕竟是纳兰家请来的人,其若是开口,多半是帮着纳兰家说话,如果真是如此,则对霸氏家族大为不利,心下难免泛起了嘀咕。
玉虚真人眸光疑惑,同样望向了敖广,问道:“敖道友有何高教?”。
敖广笑眯双眼,道:“真人恕罪,敖广以为霸天道虽然打败了纳兰苏,然则他却未打败宝华,自然谈不上战胜了纳兰家族!”。敖广说罢,没有端望玉虚真人的表情,而只是自顾自地饮了一口茶。
“哦?”玉虚真人单手抚须,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仍站在擂台上的伊林,旋即又问道:“敖道友所指的可是这人?”。敖广笑而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敖广之意,弄得玉虚真人倒有些糊涂了,他抚须摇头,继续道:“敖道友一直都在天秤岛潜修,有所不知也不足为怪,这蛊雕城较斗比武,惟有四大家族中的子弟,方能参加。而这位小友,虽然修为不弱,然则其只是一介仆役之身,又怎能参加得了?”。
敖广哈哈一声朗笑,再次砸了一口杯中的茶,道:“真人你有所不知,宝华虽一介仆役之身,然则其可是纳兰拓海的乘龙快婿,与纳兰家族有婿媳之亲,你说他有没有资格参加呢?”。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纳兰拓海到口的茶水,登时喷了出去,惊讶之色,溢于言表。纳兰苏则容发烫,含苞羞涩,不敢见人,娇首霎时埋入到伊林的怀中。
伊林只觉胸前一热,一股饱含原始气息的热血涌上心头,整个人好似烛光蜡像,登时融化掉了。他赶忙催动神识,暂时稳住了狂乱的心神,若说如此天国美人,能坐怀不乱者,恐怕惟有那得道的真仙了。
纳兰府的女婿?这个玩笑开得可有点大了!伊林心中暗暗叫苦,敖广这坛子万年陈醋,定是再次打翻了,欲要借此报复。敖广此举无疑是置他于死地,别说是万人眼红的纳兰府乘龙快婿,就单单是与那霸天道较斗一场,也绝对是九死一生!
此等卑劣手段真真是歹毒!兵不血刃,借他人之手而除之,快哉快哉!
伊林轻叹一口气,暗忖敖广之阴毒,恐怕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敖广这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压,伊林左思右想,断不能受制于人,还是矢口否认为好。
虽然事后敖广极有可能找他麻烦,但也总比惨死在这擂台上要好,伊林缓缓的放下了纳兰苏,尔后双手抱拳,冲着玉虚真人和敖广,略施一礼,便要开口道出真相。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伊林的嗓子似被什么东西黏住了,竟瞬间变成了哑巴,且无论其如何张开阔口,扯嗓子喊,却仍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显然是敖广暗地里动了什么手脚,伊林如此聪慧,又怎会不知。无奈之下,他惟有打起了手势,寄希望于玉虚真人能了解其中一二,帮助他渡过此关。
然则敖广的手段,远比他想象的要高明。还未等玉虚真人道出任何质疑,敖广打了个哈哈,抢先道:“真人你看,敖某没有虚言吧,宝华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哦?原是如此”玉虚真人点了点头,眸光移到了敖广之处,便不在理会哑口无言的伊林,而是与敖广高谈阔论,显得极为火热。
擂台之上,万籁俱寂,哑然无声,惟有伊林一人不住的摇头,却是那般无助、凄凉。
也罢,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使打不过,跑总还是能做到的!
如此这般,伊林硬着头皮站在了擂台之上,在万众瞩目之下,与霸天道来一场激烈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