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咱们要缘,我这里买的正是大厂鸡饲料,里面有骨粉鱼粉玉米粉。不是我吹牛,用了我的混合饲料,一只鸡每年至少下一百六十颗,如果它敢消极怠工,你可以带人来砸了我的招牌,咱全额赔偿。
“真不用喂粮食?”
“喂个屁,这就是粮食做的,全程饲料才能保证品质完美。”
“开眼界了,学到新东西了。”陈新回忆了先前看的资料,上面也是这么说的,就信了。
“对了,你养了多少只鸡?”林路涛问:“又是什么地方的人,看着眼熟。”
陈新回答说自己是红石村的人,又道还没开始养呢,初步打算养五千,明年再扩大到一万。
他这么一说,林路涛就来了精神,道,红石村啊,我知道,你爸爸陈志高我见过的。他是个蔑匠,小时候我家里的房子要垮了。你也知道的,老房子的墙壁都是用竹子编的,上面抹上黄泥和石灰。你爸爸在我家干了两天活儿,很老实的一个人。
陈新;“他是不太爱说话。”
林路涛故意一板脸:“既然大家这么熟,以后你家的饲料得从我这里拿,不然我可翻脸骂人了。”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话:“都是自己人,价格绝对全市最低。”
陈新:“我这不是正打算养吗,就是钱不够,还在犹豫,成不成还两说。”
“别犹豫了,今年行情绝对好。你在我这里买饲料,咱也不亏待你。我认识好多做鸡蛋生意的,到时候把电话号码抄一份给你,也不愁销路。”
陈新大喜:“这怎么好意思。”
“谁叫咱们关系这么好呢!”林路涛是个生意人,自来熟是他的本能。
看得出来,这个陈新是新手,对于养鸡这个行业两眼一抹黑,现在正是和他拉关系的时候。
其实,现在的行情真的好,只要你养了蛋鸡,不用去找门路,贩子自己就会找上门来,今天主动把这事揽了,平白得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陈新犹豫半天,说:“可我的钱不够呀!”
“你有多少钱?”
陈新颓然道:“扣除各项开支只剩四千块。”
“你开玩笑吧?”林路涛面上笑容渐渐消失。
陈新羞愧地低下了头。
资料上说,一只成鸡每天要吃四毛钱饲料,五千只每天就是两千块。当然,鸡苗吃不了这么多,刚开始的时候一天一毛钱就够了。
蛋鸡要四个月才能下蛋,也就是说,前期饲料投入至少要十多万块。
等到下蛋了,用蛋钱来买饲料才能良性循环。
这真真是让人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啊!
“林老板,对不起,打搅了。”
闷坐了片刻,陈新起身告辞。
“再坐一会儿,聊聊。”林路涛又递过去一支烟,笑道:“要不,我赊给你吧。”
“啊,赊给我,这怎么好意思。”这才是柳暗明,陈新露出喜色。
实际上,山民都穷,很多人别说十万块,几千块都拿不出来。林路涛在这里做饲料生意,想不赊欠都不可能。
他主营猪饲料,通常会先把饲料赊给农民。等到猪出栏卖了钱,再去要帐。
不过,猪长得快,四个月就能出肥,又是散户,短平快,风险小。
陈新一养就是五千只鸡,大家的压力都有点大。
林路涛想了想,说:“可以赊给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您说。”陈新看到了希望,急问。
林路涛:“别人养一头两头猪,赊欠的饲料也不多。但是你这里量实在太大,我需要有担保。”
“担保,什么担保,我可没有什么可担保的。”陈新为难。
林路涛:“也不用财产抵押,咱们山里人不讲究这个,全凭脸面。兄弟,我直说吧,你得找个有头有脸的人来担保。比如像你们村陈尚鼎那种人物,还有,公务员和教师、医生这种吃财政饭的也可以,反正你不还钱我找他单位上去,也不怕人跑了。”
“再说吧,我想想。”
林路涛很热情地把陈新送了出去,还叮嘱道:“兄弟,养鸡的事情你可得抓紧了。现在已经是九月,四个月后就是春节,你的单正好赶上一波旺季。如果再拖延一两个月,得少收入多少呀。”
“我明白,我明白。”
从他那里出来,陈新却犯了愁。
陈尚鼎名义上是他的哥,其实大家隔得很远,人家眼睛里可没有自己这个人,更何况帮他担保。
至于公务员吃财政饭的,他更是一个也不认识。
再说了,现在这个年代谁肯帮人担保呀?
“哎,理想丰满,现实却叫人抑郁。”陈新心中叹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