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后来,李明月和谢瑶环确实是又见面了,只是此时谁也没有想到,他乡偶尔相遇的两人,再见时竟会是那般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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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贵牵着大黑马呆瓜跟在李明月的身后说:“郎君,我们还要去什么地方?”
李明月说:“带出来的钱恐怕已经所剩无几了吧,不要弄得我们到时候要沿街乞讨的地步。”
吴贵笑着道:“就算婢子去乞讨,也不会让郎君受这份委屈。”
李明月不屑一笑:“我算是什么,却又不能受委屈了。”
吴贵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性,最看不起的便是这天下多少女子最为艳羡的身份,也不接她的话,牵着马去前面打听路。
回转的时候,他看着李明月的身后说:“郎君,那人跟了我们许久了,要不要把他打发走了?”
李明月回头随意看了看那个黑不溜秋的身影,“这路又不是我的,我却去干这劳什子的缺德事干嘛?”
吴贵噎了一下,他的主子最近不知为何,说话越来越是阴阳怪气,如果说是水土不服,这都几个月了,到这个时候又开始水土不服,倒是稀奇。
这次没有专门到蒲州的豪华大船,只能先从淮水至楚州入了通济渠再说其他,好在去那里的船不计其数,因为李明月没有金钱意识,吴贵虽然已经尽可能节省开支,但如今的盘缠已经不多了。
所以他们回长安的一方面原因也是因为再待下去可能就要露宿街头了,因此两人只能节省开支,跟着普通的客船走。
李明月和其他人一样,席地坐在甲板上,只是不一样的是,她下面坐的是吴贵的外套,这个她也没办法,吴贵这个死脑筋的,到如今她也没办法纠正他的奴性,只能听之任之,她已经尽力了。
只是船只刚刚离岸,就有人惊呼,“哎呦,有人跳水了!”
这一喊,不少人都到甲板上去看,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去帮忙。
李明月也看过去,不由皱了眉,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跳水的这个就是从早上出门后一直跟着她的那个小个子,不知道这一番动作又是做什么,是想不开了?但是看他拼命往这边幽的样子,似乎是要赶船。
吴贵迟疑地说:“郎君,你记不记得去年十月份遇到的那个张六郎,我觉得这个有些像。”
吴贵一说,李明月也想了起来,事隔几个月,她都已经对这个人物印象模糊了。
但此时经吴贵提起,她脑中便浮现出那张黑乎乎有些倔强的小脸。
她站起身来,看着水中那个黑色的影子渐渐远了,有些跟不上,此时刚刚开春,柳树也才刚抽芽,河水冰凉,再久下去,恐怕那个人的性命就要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