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只有一个侍女进来送过饭菜,便再也没有一个人来,这个薛讷也真是够嚣张的,如果换成一个货真价实的公主,他这样傲慢的态度,就够他喝一壶了。
她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有些关于战场上的事情,她想要知道,但是又不好腆着脸凑到人家跟前去,照如今这般状况,估计到了薛讷面前,也不过是拿着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让他觉得这个公主是不食人间愁滋味的,尽是瞎折腾。
船从下午开始往北方行驶,李明月待在房间里没有出去,也吩咐想要为她打抱不平的吴贵不许出去多言。
张六郎这两日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同,他在船上待了两天,不同于第一天一样只是觉得大船新奇好玩,终于意识到李明月的身份有些不一般,竟然能够在这样的官船上住,还有侍女恭敬地伺候着。
有军队护卫,一路上风平浪静,进了黄河之后,船速明显加快。
直到一天夜里,李明月被船外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
这几个月她的武功丝毫没有落下,比几个月前在蒲州码头时进步不少,也分外地惊醒,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睡觉,外面一有风吹草动她就立马醒过来。
披上外套,贴身带上流云剑,她没有惊动吴贵,自己一人出了船舱。
今晚无月,外面一片漆黑,船上押送的是粮草为了防火,仅剩下几丝值夜的亮光。
如今她的眼力和耳力都涨了不少,撒眼一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因为运的是粮草,整个船队算得上是急行,但又因是在夜里,也只能停船靠岸,今夜停的是滑州地界内,滑州知府知晓这是运往西北的粮草,事关重大,已经调遣守内的两千军队前来防卫,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薛讷将军自己严谨,但并不是所有士兵都像他一样一丝不苟,不少人认为这已经是在内地,沿途都是自己人,怎么可能会出现意外。
因此就有些懈怠,百密一疏。
李明月本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以为是自己思虑过头了,已经准备回去继续睡觉,只是百步之外一条船上的阴影处突然蠕动了一下,让她的心头不由一跳,随即顿住了回去的脚步。
她尽量放轻了脚步,脚尖助力,跳过几艘船,来到这艘船边,仔细看去,哪里是什么东西在蠕动,分明是一个人。
那人黑暗中摩挲着掀开粮船外面包裹的帆布,已经将袋子捅出一个窟窿,里面流出了白的大米,已经留了一地。。
李明月到的时候,这人已经将怀里的火折子掏了出来,吹着了准备往帆布上面扔。
她一个激灵,如果真的让他得手了,那么这一船的粮食,可就全部要遭殃,而且看来这恐怕不是这一个人的计划,现在这船队里不知已经混入了多少像这人一样的,这粮草一烧,不知西北的军队里要饿死多少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她自然懂得,就算还有其他的运粮渠道,少了这样大一队粮草,西北的日子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她心思电转,率先想到的便是薛绍也在战场上,然后在她还没有想好的时候,手上已经有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