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一身银色铠甲,带着大大小小诸位将军近百人,出营外纳降。
阿史那伏念一身白衣,带着二百余人的小队,至裴行俭还有百米远处,便下马跪地,身后之人纷纷跪地膝行,请求大唐接纳投诚。
队伍中的阿史德温博被绑缚在囚车上,蓬头垢面,身缚铁链,咣咣铛铛地摇着囚车,破口大骂伏念无耻小人。
只是骂来骂去也就那几句你是个小人,你吃狗屎,你是一泡屎,毫无新意,并未慰问伏念的直系女性亲属,所以伏念面不改色,丝毫听不到阿史德温博一般,就这裴行俭虚扶的手掌便站了起来。
李明月因为好奇,便混在裴行俭身后的一群将领之间,听着裴行俭对着伏念的一番谆谆教诲,无非是要他以后好好报答朝廷,听候差遣之类的官方话。
只是待阿史那伏念对裴行俭说,阿史德温博可以任意杀刮时,裴行俭的回话却让他始料未及。
裴行俭淡淡一笑道:“将军哪里的话,自此以后,我们便是同殿为臣,何必自相残害,天皇天后也已经下令恩准,免除二位大不敬的死罪……”
李明月看着伏念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叹了口气,这种人对上裴行俭这样的老油条,只有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份,当初裴行俭恐怕是答应了他杀死温德,留他一人,只是如今,呵呵……
只有绝对的上位者,才能把握别人的生死,裴行俭又为李明月上了一课。
四月初,一切战事已了,大军后续整顿,留下一部分军队留守,剩余的就要开拔回长安。
长安,李明月想着那个冰冷的长安城,不由地一阵烦闷。
大黑马呆瓜跟着她从长安城到江南,又从江南来到北方,一路几乎都是走的水路。
到了北方之后,李明月又天天蹲在薛绍的营帐里,几乎没有出过军营一步,一方面是外面不安全,另一方面却是薛绍伤势未好,可怜了呆瓜天生爱撒欢的脾气,这段时间一直闷闷不乐。
李明月拨着大黑马的耳朵逗它,拉着出了马厩,薛绍还是牵着他的那匹白马。
两匹都是良驹,呆瓜一见白马,立马精神了起来,高昂着脖子,趾高气昂的模样。
李明月看着它这副德行,不由地笑出声来,薛绍看着也觉得好笑。
她看着薛绍的脸,这么长时间一直辗转西北和北方战场,风吹日晒,黑了不少,经此一次重伤,也是元气大伤,也瘦了不少。
只是脸庞看着早已经脱去了原本的稚嫩,显出男儿本色。
李明月凑近了,扳住他的脸凑近了瞧,觉得如今的薛绍更有男人味,再好好将养一段时间,效果定然更好,她这般想着,便也喃喃出声:“唉,我的老公真帅!”
“嗯?”薛绍不解,“什么公,帅?何意?”
李明月嗤笑一声,“没什么,说你长得好看,我喜欢,你现在看着更有魅力了,回了长安,如果有京城贵女来给你送抛情,你可千万要把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