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徐谨言忽然轻声一笑,似乎带了点儿讽刺,“千里迢迢从金龙城追到东南郡,又从江宁出海到肆国岛,一路颠簸仍然精神抖擞的贺双溪,竟然怕这海浪的区区晃动?”
他的人马几乎是从大兴一直追着她到了东南郡,当然,最后还是避免不了的跟丢了。
“海浪固然可怕,可这偷偷游学的一个月,可谓是惊险万分,多次死里逃生,双溪早便习惯了这飘摇颠簸。只不过,有时候,有些人比海浪可怕得多。双溪区区弱女子一个……”
“大胆!”
怎奈,双溪话还未说完,徐谨言便早就领略到了她话中的嘲讽,忽然一喝,声音中带了七分威严。
双溪作势又虚晃了一下,整个人仿佛被他这一声吼声给震得贴到了廊门上,“殿下万福,不知为何愤怒?”
可声音却偏偏不弱,且揣着明白装糊涂,还诚惶诚恐地询问。
徐谨言本有天大的脾气要撒,可看着贺双溪这幅做戏的摸样,他便是有再多的愤怒也没有心情撒出来了。
“滚!”他也懒得在她面前再惺惺作态,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和嫌弃。
“谨遵殿下口谕。”
做戏自然要做到底。这么多年的同进同出,她早已经摸清楚了徐谨言的喜好,也知道他最厌恶什么。
一转身,那虚弱的样子便尽数消散,也不用扶门了,步伐也不蹒跚了。整个人又精神抖擞了。
那笔直的背影似乎在骄傲地告诉徐谨言:我就怕你了,怎么着?你徐谨言,就是比海浪还要让人不想靠近,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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