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叶轻晨把他逼急了,沈珩还是会毫不留情的除掉他。
哪怕叶轻晚会恨他。
大不了就把她锁在身旁,只要能在一起,能时刻看见她,恨又何妨,人是他的便足矣。
沈珩是这样想的。
丝毫没意识到这种想法有多恐怖偏执,沈珩霍然起身,漠然俯视着榻上被魇住的人。
纵使噩梦使叶轻晚神情变得痛苦,沈珩再没有透露出一丁点的心疼,就只是静静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凝她。
他的眸光又变回寻常那般冷静淡漠,适才的晦暗阴沉,甚至有些阴鸷的神色,现在已经彻底不见。
没人知道他在心底做出了于他而言多大的让步。
沈珩从怀里取出来之前便备好的一封书信,轻放在在叶轻晚的枕侧,随后回过身,无声息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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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嫣然搁置下狼毫,将纸上的墨吹了吹,随后将其放在一旁,用砚台压好。
做完这些,白嫣然抬头偷望了眼窗外的许故,若水的眸中划过一丝不悦。
她理了理衣上的褶皱,推门而出,许故见状以为白嫣然都处理妥当了,便准备直接带她离开叶府。
白嫣然没有动作,站在门前,看着许故面上逐渐露出窘态。
许故不解,亦看不出她的尴尬,直到白嫣然声若蚊吟的说了句自己内急。
闻言许故嘴角一僵,瞧见白嫣然的脸色愈发难堪,也不好再为难她,便挥挥手,让她先去解决。
反正左右不过一个姑娘家,谅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翻出什么浪来。
得了准许,白嫣然目露感激,小声道了谢,并承诺很快就回来,便提着裙摆匆匆闯入了大雪当中。
她一路小跑,来到了叶轻晚所住的院里。
方走到门外,便听见屋里哭喊得越来越悲恸的声音。
白嫣然怔愣了须臾,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她再次出来后,房间里的哭声已经渐渐平息。
白嫣然站在房檐下,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比之入时,她的手里,多了封书信。
一直到屋内的人安然睡去,白嫣然将信收入袖中,快步离开去与许故汇合。
翌日,叶轻晚被知意唤醒。
知意拧了张帕子递过来:“姑娘,擦一擦吧。”
叶轻晚擦了脸,用迷茫的双眼盯着知意,嗓音嘶哑:“昨夜,兄长来过吗?”
不等知意回答,叶轻晚把头埋在被褥里,缓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她昨夜又梦到了上辈子兄长离世的惨状。
迷糊之中,她好像感受到了兄长的安抚。
也在夕阳下,看见当年的兄长朝她走来。
只可惜那夕阳太过刺眼,她看不清兄长的脸。
是面带笑意,还是鲜血斑驳。
知意说道:“昨天晚上大公子把您送回来后好像就没有再来了,怎么了姑娘?可是昨晚有人来过您的房里?”
叶轻晚缓缓摇头,没力气再说话。
知意不疑有他,陪叶轻晚又静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赶忙从桌子上拿过来一张薄纸,递到叶轻晚面前:“对了姑娘,白小姐她昨晚回去了,这是她留给您的信。”
叶轻晚一激灵,心下一惊,连带去接信的手都有些发颤。
看完过后,叶轻晚死死攥紧了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