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日上三竿,船儿划过长长的月牙湾,进入了相连的河道。
从原本月牙尖处几里宽的湖面,陡然缩成了只有二三十米的河道。
就像从巨大的膀胱里,流入了狭小的输尿管…
就让人很不适应。
冯老四站在船尾,伸手指着两边的河道:“法师,您瞅瞅这两边的淤积,往年都是齐腰深的乱泥滩,一不小心碰上深坑,整个人都会陷进去。
可今儿呢,这贼老天两多月不下雨,原本齐腰深的滩水,全都缩进了这河道里。
若是再不下雨,俺估摸着,快要连这船都漂不起来了。”
这一番话,说的三个人尽是愁眉不展、沉吟不语。
道人低头思索了一下,猛然开口决定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堵入汉口这事,必须得做。不等龙门架运过来,先堵了这河道。
至于这来往的船只,咱们哪怕用人抬,也得给他们抬过去。”
郭毅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和尚却是点头同意了:“那就先抬船!和尚若是没记错的话,入汉口那边应该是‘柳河村’,某刚好认识他们的村正。”
这和尚还真是霸气,走到哪都有熟人。
道人听他如此说,底气更足了,扭头看向郭毅,等待他的意见。
“也或许,不用抬船。在‘柳河村’现造龙门架不就行了!又不是非得从江陵运过来。”
额…
道人与和尚顿时有些傻眼,既然有办法,你小子倒是早说呀!
显得俺们两很傻似的!
不厚道的小子。
郭毅无辜的耸了耸肩,扭头看向冯老四,拱手问道:“冯四叔,何时能到入汉口?”
冯老四见这个俊俏少年如此做派,破有些受宠若惊,也连忙放下木桨,手忙脚乱的拱手还礼:“今儿风顺,傍晚时分应该能到。”
郭毅点头,又回过头来看向和尚,商量道:“傍晚时分就能到入汉口,那咱们今晚就宿在柳河村,跟他们村正说好,如果条件合适,明天就开始堵入汉口。”
和尚与道人皆是点头同意,如今这干旱延绵,河道水位持续下降,确实不能再耽搁了。
小船出了月牙湾,沿着柳枝河顺流而下。
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同一条河流,在不同的地段,就有不同的名称。
就比如脚下这条小河,在张家镇就叫张家湾、张家河。而出了月牙湾,又因为形状像一根柳枝,被当地人称为柳枝河。
而位于入汉口的柳河村,正处于柳枝的末端,又因此得名柳河村。
果如冯老四所说,傍晚时分,太阳刚刚挂在柳梢头,小船就轻轻的滑进了入汉口。
这里的景色,与之前的河段有了很大的不同。
两岸不再是密集的芦苇荡,竟然是一大片的乱石滩。各种不同形状、不同大小的石头,布满了滩涂。
少数的芦苇和杂草,在石头缝里艰难的求生存。
远远的望去,一片荒凉。
冯老四站在船尾,抬手指着前方:“再往前走个两三里,就是汉水了。”
说完,又转身指向西边的一片村落,继而说道:“那就是柳河村。”
已是梆碗时分,村子里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