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捯饬干净的万径看着更似个漂亮女孩,典型的男生女相,眉眼弯弯,轮廓柔和,鼻尖的弧度也精致,哪怕还有些面黄肌瘦,也不妨碍看出这眼鼻嘴天生长得好。
要真是女孩子……哈,韩江雪暗自笑了一声,随即打住思绪,起身走到阳台去。
万径一边吃饭一边偷瞄阳台上的人。
在他的印象里,韩江雪一直是当初在厂房时的模样,沾染着鲜血,性格恶劣,难以揣测心思。那时他抱着搏一搏的心态主动提出想跟韩江雪走的,对方虽然出乎意料地答应了,可万径却觉得韩江雪把自己带回来不是因为善心大发,而是因为一时兴起。
哪怕是住到一起后,那人倏地变得温和起来,万径也仍然很难将第一面留下的强烈印象彻底反转。
或许等哪日厌倦了,那人也就懒得对他这么好了。
所以万径平日里都装得乖巧,极少主动和韩江雪讲话,更不敢提任何要求,只希望这样的好日子能维持得久一些。
客厅和阳台之间有一面开窗的墙和一扇门,韩江雪的身影出现在窗框之中,只露出上半身。那人正在和谁打着电话,手里还夹着刚点的烟。
和之前相比,剪过的额发让五官更加毫无阻碍地展露出来,靓得好似巨幅海报上的明星。但是韩江雪要更高大,也更强壮,宽肩窄腰,肩线舒展,肌肉分明,穿短袖或是挽起衬衫袖子时小臂线条毫不遮掩地散发出雄性荷尔蒙。
等万径回过神时,面前的塑料盒已经空了两个,他将装云吞面的碗也挪到面前,心里不由想,如果自己好好吃饭,以后还可能会成为那样的男人吗?
从前他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整天饿着,所以营养不良显得瘦弱,可这段时间他明明吃得也不少,结果还是怎么都不见长肉,个头也长得缓慢。
就在他为自己的身型感到些许沮丧时,韩江雪已经讲完电话回到客厅。
“我晚上有事,你吃完饭拿着字帖回房间,别出来了。晚上早点睡。”他叮嘱道,然后伸手揉了揉万径的脑袋。
万径乖乖点头。
这人时常这么忙碌,他对此也有些习惯了。
虽然混黑社会在外人看来压根就算不上工作,但韩江雪作为帮派的二把手,平日里不仅要巡场子,还得帮大佬处理问题。
白天倒还好,韩江雪大部分时候都躲在房间里补觉,一直到下午,太阳逐渐有西沉的趋势,这人才会从房间里出来,到洗手间去洗漱,在暮色四合时准时踏出家门。
他混迹在声色场所,穿梭于灯红酒绿中,接受男男女女的欲望洗礼,在午夜之后带着满身的烟酒气坠入床铺,偶尔也会彻夜不归。
万径曾问韩江雪,说:“我不能帮你看场子吗?”他对于自己白吃白喝的行为多少是觉得惶恐的。
可那人懒懒地躺在沙发里,上下打量他一眼,笑道:“就你这样的身板还是算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同你讲。”韩江雪又想起什么似地走到玄关处,再折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文件袋。
他把文件袋放到万径面前,说:“本来你已成年,按法律法规不能被收养,只是没有身份还是不方便,所以我谎称你今年才十七,给你办了户口。”
万径拆开那个文件袋,里面除了一沓文件以外,还掉出来一张居民身份证。
证件上的出生日期自然是捏造的,万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哪日出生,只约莫知道年份是一九八〇年。
而身份证上写的是一九八一年四月九号——那天是他跟着韩江雪从废弃厂房回来的日子。
“简单来说,你现在是我收养的孩子了。”那人若有其事地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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