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从不相信她对谁来说是特别的,她也不认为任何人是特别的。
将“被拯救”的荒唐美梦寄托于名为人类的复杂稻草上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更何况是由肉欲开始的恶作剧。
七年间偶尔听到戚言灯的传闻,在哪一个酒吧淫乱聚会被捕,群P裸照大流出,又换了几任恋人又喜提了几辆跑车。
留学生群里时常能看到匿名但处处指明戚言灯的一堆PDF甚至带着罗列出恋人清单的EXCEL。
她承认自己只是从捕风捉影的谣言里构成戚言灯的七年影子,但七年前在那青涩时光燃起的情欲已在电子表格中一列列一行行的戚言灯恋人约会被性虐待控诉实录里一点点地化灰消散。
她编排重逢戚言灯时的无情,但没想到自己没忍住要惩罚她似地装作无所谓地去吻她。
每次遇到戚言灯就要变成一条拧巴的麻花。
麻花只要不放糖的话还是很好吃的。
白薇薇如是想,因戚言灯的罪反而让她原谅了自己主动的欲望。
她从戚言灯口袋里拿出钥匙,她早就在女人的手指撞击她下体时听到口袋里晃来晃去的钥匙撞击面料声,低头含住钥匙解开手铐,而后爬出她的怀中,无视瑟缩在衣柜里的徐明池,脱下潮湿的内裤,赤脚走向浴室。
徐明池能听到啪嗒的铁质物品撞击声与跌跌撞撞发虚的脚步声,浴室淋浴头喷洒的水声与热的气息。
徐明池很紧张地感觉到戚言灯的手指在解她身上勒疼到失去知觉的麻绳,眼罩被粗鲁地拽下,光在烧她的眼,她想呻吟嘴巴却仍沾着蛋糕碎屑的湿巾。
一点一点适应光明,徐明池半睁眼,模糊中看到戚言灯坐沙发上抽烟,她吓得往前一爬双腿酸麻肿胀痛得她双手乱抓将湿巾扯下,前身往地板上重重一倒,摔得又重又狠才看到戚言灯抽的烟一点烟雾也没有看上去不像是电子烟反倒是“咔嚓”一响,她才意识到戚言灯在咀嚼巧克力棒。
某种意义上比戚言灯抽烟更惊悚。
徐明池瘫在地上,看到戚言灯模糊的影子过来,女人问她,“你老板交过女友了?”
徐明池张了半天嘴只发出一个“啊?”
戚言灯很轻松地立在一旁,注视着徐明池在缓和身上的疼痛,经过一场大战后她漆黑的长发仍无比柔顺笔直地垂下,她拿出登山衣中的皮夹,从里面又抽出飞机落地后刚取出的一沓崭新钞票扔在徐明池面前。
她没再问一句话,只是干脆地咀嚼完巧克力棒,怀着胳膊看着徐明池瑟瑟发抖地从钞票里爬起来,她没有碰一张钞票,而是扭头走到浴室外,“薇薇?需要我帮你吗?”
薇薇的声音在嘈杂的淋浴头声中显得格外刺耳,“赶紧滚!你宿舍该关门了!”
徐明池呆呆地站立在浴室外,又听到白薇薇的吼出的声音,“钱都给我留下!”
震撼。
薇薇是怎么能想到戚言灯这个滥交人渣会留下钱的?
还是说,薇薇本来就和戚言灯是同类呢?
徐明池张了张嘴又无力地闭上,她又扭头很愤恨地瞪着面无表情的戚言灯,很落荒地逃走了。
戚言灯听到哒哒哒的楼梯脚步声与摔了一跤的荒唐声,那伴随着雷声响起,她注视着地板上遗留下的淫水与手铐与鲜红的钞票,轻轻地解开登山衣,露出纹着白薇薇人偶模样的胸脯,她敲了敲浴室沾着水汽的玻璃门。
裹着浴袍的白薇薇猛地打开门,手指并拢抬起扇了戚言灯懒得躲开的一巴掌,红色半隐半显的掌印,戚言灯仍是站在原地,她静静地注视着她,冰冷的她与愤怒的她。
戚言灯环住白薇薇的腰,她埋在她的肩上,和表格中戏谑的性虐狂如出一辙的撒娇方式。
“滚开。”
白薇薇猛地推开她,从她那不知对多少人用过的招数里轻易挣脱开,她俯身捡起一张张钞票,将其堆叠好塞到浴袍里,甩了甩还有些湿漉的发,“再不滚我就报警了。”
“你恋爱了吗?”
白薇薇躲开戚言灯的视线。
太狡猾了。
美得太超过了。
似是性冷淡但一直在性进攻似地引诱她。
“哈?我成年后一直在谈恋爱,无缝衔接,答案满意吗?”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