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尧白天工作,徐嘉与也没闲着,坐在他对面捣鼓自己的游戏,偶尔分神抬眼,手指轻叩桌面,向谢之尧讨要一个吻。
谢之尧不吝给予,有时还会邀请他深吻,权当暂时休息。
相处模式好像在谈恋爱,徐嘉与异想天开,任由思绪发散一会儿,再怅然若失地收拢。
到了夜晚,他就把谢之尧摁在床上可劲儿折腾。小玩具日积月累攒了一箱,徐嘉与蒙住谢之尧的眼睛,让他自己抓要玩什么。
谢之尧有时候不想用,手伸过去又虚晃一枪,精准摸向他的胯下。徐嘉与就笑,抱住他亲吻,躺下来任君采撷。
八月中旬,气温仍然居高不下,炎炎烈日无尽,暑气蒸腾,蝉鸣也变得有气无力。
谢之尧整日呆在空调房里,倒是没那么难挨。再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照例得回家过,谢崇的秘书打来电话,说已经在筹备生日宴会,让他提早回去。
生日宴会并非纯粹为了庆祝生日,谢之尧不胜其烦。即便早已和谢老头摊牌自己只喜欢男人,一辈子都不会和任何一个女人组建家庭,对方还是不肯放弃让他结婚生子的妄想。
父子俩没能达成共识,谁也无法说服对方,经常为这件事吵架。
谢崇说婚姻是人生的必经之路,每个人都无可避免。哪怕是同性恋,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大部分人到最后还是会选择结婚,而依旧坚持自我的那一小部分,孤身一人走过半生,等待他们的只有悔恨与绝望。
“血脉是一个人的根,家族、社会,乃至于整个国家都是由密集庞大的根系构建而成。根系的孕育和生长则源于婚姻。”
谢崇敦敦教诲:“你追求欲望,喜欢男人没有关系,谁年轻气盛时没走过岔路?但到了一定年纪,就应该舍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回归正轨,将血脉传承下去,肩负起整个家族的兴衰。”
谢崇思想传统,半辈子循规蹈矩,能说出喜欢男人没关系这种话来已是极大的让步,可谢之尧只觉得他在放屁。
“所以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继承家业、传宗接代,我不是我自己,我没有自由,我只是你和叶君澜生命的延续,你们夫妻意识的载体,你们争权夺利的工具。我就该舍弃自我,任由你们摆布,对吗?”
自打谢之尧孩提时期不依不饶向他们索取关爱开始,谢崇就知道这个孩子会难以管教。而当谎言坍塌,本就岌岌可危的信任被彻底粉碎,强烈的失控感让谢崇心生恼怒,于是变本加厉地掌控谢之尧,折骨抽筋,妄图将谢之尧钉死在框架里。
可结果适得其反,谢之尧叛逆到令人发指,像一头疯狂的野兽,就算遍体鳞伤也要奋起反抗。
纵然没有爱,血缘关系也无法狠心割舍,总归存在亲情,抑或是为家族利益考虑……谢崇自恃深谙人心,却弄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何妥协。
欺骗也是平添笑话,他便只能避重就轻,说谢之尧目光短浅,小孩子心性,无法理解长辈的良苦用心,也承担不起命里注定的责任。
“你以后会明白的。”争吵末尾,谢崇总这么说。
可谢之尧已经不是小孩了,他无比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过去他为了爱舍弃自我,然而再怎么歇斯底里也只是徒劳无功——为彼此家族事业联姻的谢崇和叶君澜之间没有丝毫感情,也根本不爱他。
后来他不再奢望被爱,既如此,便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他自由。
谢之尧从不压抑自己的欲望,滥交,男女不忌,放浪形骸,行事乖张,桀骜不驯……无数贬义标签贴到他身上,他自己浑不在意,好事者也只敢在私底下议论。
大抵要感谢家世和父母给予的优良基因,哪怕声名狼藉,仍然有人上赶着献殷勤,盼着与他春风一度。
宴厅里觥筹交错,谢之尧穿梭于令人眼花缭乱的华丽礼服之间,漫不经心应下那些或真诚或虚假的生日道贺。他端着长相思杯上楼,转过楼梯脚时被一条手臂拽进了房间。
酒杯自指间跌落,碎裂声清脆,浓郁酒香弥漫在黑暗中。
“唔……”
谢之尧被迫仰起头接吻,对方长驱直入,肆意搅弄他的齿舌,两道呼吸纠缠,喉结连续滚动,吞咽不及的涎液溢出嘴角。腰间的胳膊越箍越紧,似要将他折断。
掠夺者太过凶狠,谢之尧招架不住,被吻得四肢绵软。高大挺拔的男人将他拦腰抱起,扔在柔软的大床中间。
月色透窗,银光清幽,凌凌驱散黑暗。鞋袜被脱去,谢之尧抬起一条腿,踩上男人的胸膛,紧绷的胸肌饱满结实。
修长手指握住脚踝摩挲,又钻进西裤里,顺着小腿向上抚摸。
“痒。”谢之尧嗔笑。
男人又压上来吻他,胯部相撞,双方皆溢出一声闷哼。
“可有想我?”男人掐着他的下巴,一下接一下地啄吻嘴唇,腰胯暧昧挺动,欲望在摩擦中愈发高涨。
“没有。”谢之尧眼眸流光,搂住他的脖颈,低声反问:“谦远哥哥你呢……有没有想我?”
贺谦远咬他的耳朵,嗓音低沉:“日思夜想。”
“……哈啊。“谢之尧喘息,花蕾似的蜷缩起来,又在爱抚中缓缓舒展。
西装外套、马甲、白衬衫层层散开,莹润光滑的躯体暴露在外,胜过月色三分。唇舌轻车熟路地造访各处,手掌则钻进西裤底下掌控命门。
贺谦远想要快点得到他,前戏做得强势而潦草。硬挺的巨物插进身体,谢之尧跪趴着,像虾子一样拱起腰背,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呻吟。
白衬衫被汗水快速洇湿,黏着骨肤更显情色。痛感在极富技巧的抽插中散尽,谢之尧的身体渐渐软下来,脸与肩趴进衣服堆里,声音绵长而愉悦。
月上枝头,光辉愈盛,绸缎一般丈量白皙腰臀,每一寸线条都浑然天成,撞击声连绵不绝,肉浪荡漾,清莹水色飞溅。
二十岁的第一天,谢之尧被年长自己十五岁的哥哥压在床上干到屁股开花,楼下宾客喧闹,门外脚步声来来往往,不知有没有人听到他的淫叫。
谢崇年少求学时与同门师兄贺悬交好,二人情同手足。贺谦远抱过刚出生的谢之尧,高中学业繁忙,还隔三差五过来看他。谢之尧周岁礼抓周,抓的是贺谦远手腕上的十八子——据说是初恋男友特意去寺庙为他求的福运,不值钱的玩意儿,但胜在心意。
贺谦远十八岁那年,贺悬选择与妻子定居国外,独子理所应当陪伴左右,远渡重洋投入西方教育的怀抱。他们很少回来,但谢之尧每年生日都能收到一家人的三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