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韫跟医生把检查约到了周三。
他路过医院门口，目光定在照片上少年倚靠过的位置，恍惚间，仿佛真有那么一个纤细瘦弱的少年就在那对着他笑。
他捏着手机，手指在轮椅按键上摩挲。
他是来做检查的。
又不是来等人的。
姜韫暗自纠结，数清了门上刻印的全部木纹，实际上他在大门口不过停留了不到三分钟，直到走进医生办公室前，他终于抛弃了成功脑子里那些朦胧又暧昧的东西。
许医生是一位非常和蔼的中年男人。为姜韫治了三年的腿，从姜韫的表情中咂摸出不对，他蹲在姜韫脚边，力道适中得揉捏他的小腿，不动声色：“怎么突然来检查了。”
心中有鬼，姜韫不会说谎，结结巴巴，一张白皙的脸憋了个半红。
许医生笑，语气一如平常：“咱们这个腿，急不来，按部就班做好治疗，还是有希望的。”
姜韫低头嗯了一声。
“无论周围环境怎么样，治疗一定要跟上。如果有什么困难，也跟我说说？指不定我还有点什么法子。”
许医生误会了。
他想起了上次姜韫向他倾吐的心理压力。
姜韫也想到了这一层，回忆起在宿舍受到的特殊待遇，雀跃的心又压上了一层阴霾。
检查结果一如既往，正如许医生所说，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转变。
只需要时间。
许医生拍了拍姜韫的肩，把他送到电梯口。
电梯下行，在3楼停下。
三楼是儿科，一群小孩子在家长的牵引下挤进电梯。
小孩个子小，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正与姜韫的轮椅平齐。一群孩子安安静静，但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眼睛在姜韫脸上，腿上，来回地扫。
姜韫板住脸，把视角定在电梯的液晶屏上。
到了一楼，等所有人下了电梯，姜韫叹了口气，缓缓滑出去。
即将离开医院的瞬间，他缓缓回头，一股致命吸力让他的视线定在转角处的少年背影上。
今天天气较冷，少年穿的有点单薄，低头仔细研究手里的化验单，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姜韫跟着少年一路到了诊室门口。
肛肠科。
坐着轮椅的青年很显眼，席果从诊室出来就和他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