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莫沉默片刻,他不希望看着阿普顿踏入那么危险的地方,但他太了解他的弟弟了——没有人能改变阿普顿做下的决定。“这是你的选择,”他说,“我只能尊重。”
这几乎是通向死亡的一段旅程。普利莫在阿普顿的身上留下了一个传送魔法,在他遇到危险时能把他送回威勒曼的教堂。希望索芬能保佑他平安归来,他想。
在阿普顿出发后两个月的某一天,他感受到由魔法建立的联系像一根头发丝一样,被轻轻地扯断了。
一个破碎的魔力本源被传送到教堂里,上面萦绕着不详的深渊气息。
阿普顿是在遇到危险的那一刻死亡的,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极度的悲伤潮水般淹没了普利莫,随之而来的是愤怒与恨意。
魔王杀死了他的弟弟,正常的深渊侵蚀绝不可能在瞬息之间就使人毙命。他痛苦地想着,对魔王的仇恨在心中滋长。
他开始疯狂地查阅与深渊有关的资料。在某次带着人一网打尽了威勒曼深渊教会的成员后,从那些人的的口中撬出了他们窝点的位置。
普利莫一个人来到了地下教堂,打开暗室,在那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两本使用加弥亚文字书写的古老书籍。
不知道是哪位先民所写,里面详细地记录下了一些他闻所未闻,甚至算得上骇人听闻的事情。
普利莫完了两本书,如果书中所写的一切均属实,那他已经有了一些打算。
次年,普利莫被调回蒙顿,担任枢机主教的职务,恪尽职守地度过了五年的时光。但时间的流逝让他愈发焦虑,他有些等不及了。
于是普利莫在一个夜晚喝下了那瓶从暗室里带回的,能让光明魔力短暂转化为深渊魔力的药剂,敲响了教皇的书房门。
一个外表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人打开房门,对他露出一个慈祥的笑:“亲爱的孩子,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教皇冕下,我有些问题想与您探讨。”普利莫的语气中略带敬意,跟着教皇进入了房间,并帮忙关上房门。
“是什么问……”教皇的双眼突然瞪大。
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血洞——年轻的枢机主教用深渊魔法刺穿了他的咽喉。
普利莫的手在打抖,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对象还是受万人尊敬的教皇。他看着教皇的身体倒在地上,一股股鲜红的血液从破洞处流出,浸湿了他身下的地毯。
尊贵的教皇冕下此时此刻像一个在某起谋杀案中不幸遇难的普通人。普利莫深呼吸了几下,空气中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鼻腔。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摘下了教皇手指上的权戒。
他向权戒中注入了一点光明魔力,款式朴素的戒指忠实地把他带到了蒙顿最大的教堂的地下深处。
一小块魔力本源被放在地下室的正中间,发出是光晕像是会呼吸的生命一般,渐强渐弱。
普利莫感觉自己体内那一小块被转化为深渊魔力的部分在进入这里的那一瞬间就被净化得干干净净。这就是“光明神索芬”的真面目,他想。
那两本书没有欺骗他——有无数信徒的创世之神“光明神索芬”,只是一块魔力本源罢了。他看着本源,心中难以遏制地产生了一点将它带走的渴望。
普利莫伸出手,触碰到了那块本源。一股散发着强光的魔力顺着手臂进入他的身体,如同不竭的水源,使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强大。
他像是被诱惑了一般,源源不断的魔力流入他的身体,刺激着他的四肢百骸,体内的魔力本源在叫嚣着需要更多。终于,在某个节点上,过于充盈的魔力突然暴乱起来。
普利莫的脸上浮现出莫大的痛苦,身体像是要被混乱的魔力冲碎。他赶忙将魔力输送回去,躁动的魔力方才渐渐平息。
普利莫喘着气,有些不甘心地看了那一小块依旧散发着强光的魔力本源一眼,回到了教皇的房间。
教皇的尸体还躺在原来的地方,普利莫把权戒戴回教皇手上,用传送法阵离开了。
第二天,教廷内所有的神官都得知了教皇遇刺身亡的消息。据发现现场的神官说,教皇是被深渊教会的人谋害的——他的致命伤上具有深渊魔法的气息。
普利莫被其他枢机主教推选为了新一任教皇。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他对主的忠实信仰与强大的魔力都昭示着下一任教皇如无意外非他莫属。
在新教皇的加冕仪式上,普利莫表现得十分平静,就像他上学时表现出的那样。
这一刻终于来临,但他似乎已经有些想不起来阿普顿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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