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宁未白想象的不同，常萧给的地址既不是徐彦浒在市中心的顶层公寓，也不是什么富人区。
常萧给的地址是一个老城区极为破旧的小区。
宁未白瞧了眼伫立在小区门口的黄蜡石，不由低声念了出来，“山海小区……”
他神色暗淡下来。
“愚公移山宁不智，精卫填海未必痴。”
移山填海，故取山海。
小区名字是由20年前的宁未白取的，那是宁允送给他一个生日礼物之一。
“呵呵……”宁未白低声笑出了声，泛出浓郁的苦意，比那极苦的中药还要苦上几分。
父亲说，愿他入世不踏沧桑路……
之前的人生父亲将他保护得太好，父亲一死，母亲便疯了，自杀随父亲而去。双亲俱离了人间，蓦然回首，他早已失去一切，在繁华的人世成了孤家寡人。
前半生的幸福，原是以后半生的万苦换来的。
“滴滴……”
短信消息声音响起，拉回了宁未白出走的思绪。
他抬眸，惊觉泪水已湿润了眼眶，沿着脸颊缓缓流下。
“没事吧？年轻人。”保安大爷走了出来。
宁未白连忙抹了抹眼泪，“谢谢，我没事，眼睛有点难受而已。”
保安大爷不确定地又瞧了一眼。他总觉得这年轻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刚想再问一句，却见年轻人已经走进了小区，脚步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
宁未白敲开了防盗门，就见常萧穿着白色短袖冷冷盯着他。
“进来。”常萧说。
宁未白没有犹豫，低头走了进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茶几上放着一个医用托盘，里面有三把安装好的手术刀，还有纱布，碘酒，医用手套。
宁未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常萧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听说你擅长摘蛋？”
？？？宁未白微微歪头。他不理解常萧的意思。
常萧并不打算解释，而是低头从桌下拎出了一个黑色袋子，然后丢在宁未白面前，命令道：“打开。”
宁未白伸手去拿袋子，然而就在即将碰到袋子的瞬间，他停了下来，低低问：“方便说一下，这是什么？”
“死老鼠。”常萧声音淡淡的。
宁未白吓得连忙将手收回，惊魂未定。
常萧嘴角微勾，“怕什么？”
宁未白道：“死老鼠……”
“怕老鼠？”
宁未白点了点头。
常萧笑了笑，冷若冰霜的脸笑起来很好看，宁未白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下一秒，常萧眼神突然变冷，语不惊人死不休。
“要么你摘老鼠的蛋，要么我摘你的蛋？”
“……”
沉默了一会，宁未白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为什么？”
“给我一个告诉你的理由。”常萧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常萧在隐晦地陈述一个事实：他买下了宁未白，宁未白是他的奴隶。主人做什么，奴隶无权过问。
宁未白并不傻，他知道。
当然，他不可能让常萧真把他阉了，所以他只能强忍着恶心把死老鼠的睾丸给割了。
看着黑色的袋子，宁未白一脸菜色，不时想要呕吐。他站起身来，拿起盘中的手术刀，刀随着手颤动，宁未白几乎要握不住手术刀。
宁未白一手拿着刀，一手摸着袋子的绳结，迟疑不决。透过袋子，他仿佛看到了一只硕大的老鼠，很恶心，很恶心！
常萧静静看着，眼神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