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我收到了一封信?”
我趴在甜甜的桌前问。
“什么怎么办?你收到的信还少么?别打扰本小姐写作业。”
甜甜不耐烦地说。
“可这是……”我看了看周围人,课间大家都趴桌子补觉或者学习呢,我压低声音,“可这是孟叙的信。”
“卧槽?”甜甜蹭地一下抬起头,她同桌大东听到了也凑过来,他俩是我在班上最要好的人,这种事除了他们我也不知道找谁商量。
信,我确实没少收,刚入学那会儿天天开柜子光收拾洒出来的信能捡半个小时,一年下来收到的情书能塞满整间教室,实在不需要为一封小小的信发愁,关键在于作者,这是孟叙写的呀。
孟叙是谁?孟叙是传说中的校霸。
高一刚开学的头两个月孟叙根本没来上学,导致我们班里有一套桌椅一直没人动。直到那一天,他拄着拐出现在全班同学面前,关于孟叙的谣言就再也没停过。
听说,孟叙初中便是远近闻名的刺头,抽烟喝酒泡妞打老师,打遍全区初中部,成为了中央星15岁以下最强者。
听说,孟叙还未入学,本校高三前任校霸便左手一个双截棍右手一套指虎,势必保卫本校校霸地位。
听说,隔壁二中李思文纠集了一百单八将,采用人海战术才拿下孟叙的一条腿,阻止孟叙成为本市高中校霸。
而之后孟叙时不时的停学和每次复学后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似乎都透露着他的不平淡的江湖生涯。
这些风风雨雨从来吹不倒我们,尽管班上有远近闻名的小混混,但仍然抵挡不了我、甜甜和大东每天迈入小卖部的欢快步伐,直到这封信。
大东问:“上面有写什么吗?”
我递出去:今天有空吗?放学后别走,去小树林等我。——孟叙
“听说校霸之间也会发挑战信,不会是约你出去打架吧,你最近做什么事情惹到他了?”
大东疑惑。
“不会是他女朋友向你表白了吧,之前不也出现过学长为这事找你茬的情况。”
甜甜,看多了吧你。
他好像没有对象啊……啊!说起来,这几天确实惹到他了。
甜甜看我恍然大悟的表情,知道确实发生了啥,八卦地看着我。
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杀我灭口吧。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那天放学回家路过小巷子,听重度网络爱好者甜甜提过,小巷子一般都有危险,我胆特小,所以一般都匆匆走过。
但是那天图离得近,准备横穿巷子的时候,撞上孟叙正在打群架,我连忙躲了起来。原来只是听过他的传说,这还是头一回亲眼看到孟旭有多能打。好像是十几个人围着他一个,他也不露怯,本就凶狠的眉毛压得更低,眼睛充满血丝,长腿飞踢了几个,又挥拳揍晕了几个,但还是耐不住人家人多,被反应过来的小混混们按着头揍。
见这么多人我也害怕呀,但毕竟咱是小中高一路三好拿到大的好学生,我直接报了警,打算去外面找人求助,但这个点外面哪儿还有人,急得我团团转,捡了根建筑剩下的长棍子就冲过去一顿乱打,边打边喊报警了啊,你们都别跑。
警笛一响,为首的小混混朝孟叙唾了一口,说你给我等着。一群人就撤了。
孟叙被打的站不起来,浑身是血,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扶起他,巧了不是,警察这时候到了。
我是纯纯旁观者,被警察问了几句话就放出来了,孟叙可惨,他好像是派出所常客,被抓去重点关照。
有几个闹事儿的小混混被孟叙揍得走不动路,警察来了也没及时跑走,现在统一口径说孟叙欺负他们。
“那个,姐姐,里面我同学,平时可好了,他不像是犯事儿的人。”
做完笔录,我鼓起勇气说道。
“害,那小子我还不知道?小同学你也别在这转悠了,加紧回家去吧。”
警察姐姐把我赶走了。
出了这档子事儿,作为班长,作为他的同学,作为害他进局子的人,我觉得我有义务过去看看他,问了下老师他在的医院,花零花钱买了个果篮就奔着医院去了。
谁成想,孟叙提前出了院,我之前给他送过资料,知道他家的住址,准备温馨地问候一下这位孤僻的同学。
“快走,以后别来这附近。”
孟叙关上防盗门,差点撞我鼻子上。
这时候我真有点生气了,好心好意帮你忙,一声谢谢也没有,哪儿有上赶着热脸贴你这冷屁股的呀。
我从果篮里拿了个苹果愤怒地啃着走了,把果篮留他门口。
哼,爱吃不吃。
这事儿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了,害他因为斗殴停学半个月,也确实是真事儿,我心里还是有点虚的。但这事儿也不好跟甜甜大东讲。
朋友们啊——我两手牵着甜甜和大东,这该怎么办?
他要是约我出来打架,我,普通细狗,身高178,体重58kg,天天逃体育课回教室睡觉;他,矫健猎豹,身高183,体重85kg,一个打十个带着钢棍小混混不在怕的,我不会被他揍到退学吧!
大东不愧是我在这个班最好的男同学,说,“没事儿,到时候我们偷偷跟着你,他要是揍你我们就在后面录像,等他揍完了告老师!人证物证具在,任他老子是教育局局长也得逼他转学!”
我一时间心情复杂。
下课后,甜甜和大东先去小树林蹲点,我本着输人不能输阵仗的原则,放学后直奔洗手间狠狠地把自己的美貌抛光了一下,折腾地艳光四射,又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出来,成功把眼尾弄红,期望看到我这楚楚可怜的脸蛋,孟叙能下手轻一点。
等我到的时候,甜甜大东都在后面草丛里喂了半小时蚊子了,那眼神比我还幽怨,仿佛期待着孟叙结结实实揍我一顿。
孟叙身上难得没伤,他头发还是那么支愣着,眉毛很浓很低地压着眼睛,鼻梁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有点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