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声响了不到一秒就被飞快地接了起来。
“喂？Abby…我有事要跟你……”言熠话说了半句就被经纪人小姐机关枪一样气势汹汹的质问打断。
“Eason？我正要给你打过去呢？！正好，你也知道自己惹了多大麻烦吧？？我需要你现在赶紧立刻向我解释到底什么情况！我记得你带上山的是助理不是床伴吧？！好，退一万步讲……你们是晚上玩的不够尽兴，还非要在镜头跟前找刺激？！你这回真的做的过分了！！”
Abby的嗓音微微有些嘶哑，一听就是刚从危机公关会议上下来，说到最后甚至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可惜言熠从来不吃公司苦肉计这套，笑死了……公司里全靠他这棵摇钱树养着一大群吃干饭的废物，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点把柄……是要给他来一个下马威？
因此他只是翻了个白眼，心不在焉地回了句，“不就玩个破游戏，这不就是他们想要的综艺效果吗？而且就嘴上碰了一下……说得像是我当场把周默上了一样…紧张什么啊……”
嘴上碰了一下？电话那头的Abby简直能被这个活祖宗气晕过去。他自己没看过视频吗？知道自己在里面像什么样吗？
如果就是他说的那样两张嘴皮子碰了一下，谁在乎啊？又或者说如果是两个搞笑艺人……脱光了在那儿抱着亲也没人管。
但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吗？发一次新歌能把某博服务器搞瘫痪的恐怖粉丝体量，在目前收视率第一的综艺节目上把自己亲自安排进节目的的助理搂在怀里疑似舌吻了整整五分钟！！！这话说出来她都觉得荒谬……
视频里那神情专注得像要把人小周的舌头都吞进肚子里……别说粉丝，她看了都感觉快疯了。
“哈？就因为这么点事要死要活？我的粉丝可不会这么像你们管得这么宽。”言熠无所谓地笑了一声。
Abby一时有些语塞，认真来讲，言熠并不是偶像，而是长得过于漂亮的正经音乐家兼歌手，当然也就没必要遵守恋爱禁令。只不过公司一直倾向于把他更“偶像化”……毕竟年轻追星小姑娘的钱更好赚一些。
言熠本人对此早就厌烦透顶，他原本只想无拘无束地做自己的音乐，却又不得不配合公司束手束脚地“规范”自己的形象。
但不管怎么样……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一定要有人来承担代价才行。
Abby按了按眉心，长长吐出一口气，对着电话里低声道，“算了…这件事你也不用再管，什么都不要说，交给公司来处理就行……真是，带在身边大半年都没见你对他有什么兴趣，没想到周默这人还挺有手段，真是低看他了……”
“等你回来要换个让人放心的才行……”
“什么意思？”言熠皱起了眉头，“你们所谓的处理结果就是要解雇周默吗？”
“……那不然呢？”Abby疲惫地叹了口气，“至少要先把粉丝的情绪安抚好，她们接受不了这种关系的，哪怕你被曝出来和哪个女明星约会同居都比这种的强。”
周默实在是太普通，太渺小了……如果这么一个看起来毫不匹配的人都能被粉丝心中的神明抱在怀里亲吻的话，那她们接近狂热的爱和崇拜又算什么呢？
牺牲一个随处可见的周默，就是公司得出把伤害控制在最小的处理结果。
言熠捏着手机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心里像被堵了一块巨石……他本来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和Abby商量辞退周默的事，但……不该是因为这个。
明明是因为他自己在节目上失态造成的问题，却害得周默当了替罪羊……就为了保全他那可笑的“人设”。
把周默就这么像垃圾一样扔掉了。
“你们……通知周默了吗？要把他辞退的事情？”言熠紧蹙着眉头沉声问道。
“嗯还没来得及，想着要先通知你一声，等会儿我再打电话告诉他，你不要表态了。”
“哦……”言熠骤然松了口气，刚想接着说下去，忽然听见房间外响起了导播人员声音。
“……小周老师？你站在门外干什么呢？是忘了带房卡吗？要不要我帮忙问前台要一个来？”
接着是他熟悉的，那个男人略微有些局促不安的声音……
“没事没事……我记得就在我包里，我仔细翻一翻就能找到了…不用麻烦的。”
“哦这样……”门外停滞了一段有些尴尬的空白，导播犹豫了一会儿又开了口。
“周老师……网上那些喷子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那都是些不正常的人，至于那个……嗨，言老师是艺术家，又是国外回来的，性格奔放一点也没什么奇怪的，等过了这阵就好了。”
“……嗯，说的也是呢……”男人干巴巴地附和着寒暄了几句。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咱们明天再见咯！”导播笑着跟他道了别。
“嗯！明天再…见……”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男人最后一句的尾音就如同干涸的河流，一点点蒸发不见。
言熠听着门外的声音，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久到Abby都以为言熠没信号了，刚准备挂断，突然听见对面扔过来一句。
“周默是我的助理，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赶他走，就这样。”说完啪地挂掉了电话。
无视静音后的手机不断闪烁的来电提醒，言熠轻轻走到房间门口，对着门外问出了一句。
“周默，你在这儿吧？”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了门外传来了响动——仿佛野生动物受到了惊吓一般的吸气声。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慌乱无措的脚步声，从近到远——这家伙？居然还跑了！
言熠连鞋都没换，蹬着棉拖就急匆匆开门追了上去。果然在前面走廊拐角看到了周默匆忙逃避的背影，他记得前面是电梯——这个傻子，连逃跑都不会选路。言熠转身拐进了楼梯间。
……电梯楼层跳动到数字1，金属门缓缓打开，满脸空白的周默垂着头从门里走出来……才刚走出一步，他就被一股大力抓着肩膀又推回了电梯里。
？！周默惊讶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