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动作停了一下,随后,刀刃更用力地按下去,锡尔法的脖子上先是出现一道血线,然后,殷红的血流淌下来。
锡尔法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膝盖一顶就把身上的人整个掀了下去。
利弗就地一滚,反手握住匕首又要刺来,刀刃横剌过锡尔法的手掌,他好像不知疼痛一般,用满是鲜血的手握住利弗的手腕,使力一捏,“咔”一声脱臼的钝响,匕首掉落在地上,他松开手,在利弗的膝弯蹬了一脚,王子殿下跪了下去。
王子殿下捧着脱臼的那只手,喘息着,抬头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锡尔法?”
“得了吧,”锡尔法说,“你刚刚就认出我了,殿下。很高兴看到你一个人也有能力对付刺客,我走了。”
他抬腿跨过利弗,准备离开,突然,他的裤脚被拽住了。
“别走,锡尔法,求你了。”利弗小声说。
锡尔法猛地提了一下裤子,想把他的手甩下去:“劳驾,让让。”
没想到利弗干脆直接蹭上来抱住了锡尔法的腿,把脸颊贴在他的腿上。
银龙沉默地停下来,低头看向利弗。利弗一只手无力地垂着,另一只手握住锡尔法还在流血的手,模仿着银龙对他做的,把嘴唇轻轻贴在伤处,尝到了和泪水一样咸的血。
过了大约五个呼吸,血不再流了。
“我算是搞不懂你了。”
锡尔法说。
“你讨厌我了吗,锡尔法先生?”
“讨厌。”银龙点点头。
“对不起,”利弗说,“有什么是我能补偿的吗?”
锡尔法沉默了。要是以往,他可能会要求一些金币和珠宝,不过这一刻,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衡量。龙的脾气一向不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击行为耗尽了他的耐心。
“我什么都会做的,”利弗抱紧了他的腿不放,“我会去吃药。我不会再伤害你了,锡尔法先生。求您不要离开我,陪我坐一会儿,我现在就去。”
他爬起来,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药瓶,把止痛药倒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锡尔法防备地抱着胳膊,利弗像小狗崽儿似的挨过来蹭他,见他没有躲开的样子,一把抱住锡尔法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耍赖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银龙翻起白眼,左耳是利弗在“锡尔法”、“锡尔法”地叫着;右耳是他哼哼唧唧地说:“求你了。”
两个人犟了一会儿,龙被烦得受不了,把利弗的手拉过来,咔一下将关节上了回去。王子殿下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好一会儿没吱声。
“你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锡尔法问。
“有记忆以来就是这样了,”利弗摇摇头,“像诅咒一样。”
锡尔法沉默了一会儿,拍拍他的肩膀:“松手,去洗漱吧。我记得你午前还有课。”
“您原谅我了吗?”利弗抬起头,可怜地看他。
“再说。”锡尔法无情地说。
王子殿下被他从身上撕了下来,嘟嘟囔囔地拍了一下佣人铃。
早就候在外面的仆役推门而入,拉开窗帘,让阳光铺满室内,有条不絮地收拾完蛋的被褥、满地的鹅毛和血迹等等一系列狼藉。
一张纸从桌上飘下来,上面似乎有图画,吸引了锡尔法的注意。他把纸捡起来,看见上面画着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人和动物,至于旁边的字,银龙就不认识了。
刚穿好衣服的王子殿下笑着说:“我乐意效劳呀,老师。”他凑过来,为他读上面的内容:
黑羊胫骨发梳,稍显昂贵,适合慷慨的您送给原配妻子;
曼德拉香薰,一劳永逸解决蛤蟆般的未婚夫;
使用方法:紧闭门窗、点燃香薰,请他在闺房里等待您出浴,将沐浴延长到半个钟头,往眼角涂抹适量薄荷油,回到卧室,准备尖叫并哭泣;
夺心魔幼虫糖浆,温水送服,献给不忠的情人;
含汞邮票套装,助您尽快更换导师一舔即死,无效全额退款;
……
这是一则魔法及炼金产品广告,用的羊皮纸很昂贵,看得出是专门向贵族投放的。
“不知道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大概是哪个仆人当成信件夹带来了,”利弗说,“这么说来,也快到春季集会的日子了,那时候会有很多法师来兜售产品,你也可以去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东西。据说那个屠龙的法师也会来……嗯?锡尔法,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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