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尖沙咀。
与铜锣湾一样,尖沙咀也是香港主要的游客区和购物区,商铺、餐楼、酒吧、娱乐城林立于繁华的半岛街道,在夜色中尽情挥洒着奢靡妖娆的霓虹色彩,将维多利亚港装扮得珠光宝气、雍容华贵。
弥敦道,空旷幽静的圣安德烈教堂内,夜风低呜,白烛垂泪,耶稣低着头钉在十字架上,用自己的鲜血洗涤着世人的堕落和罪恶。
临近子夜时分,三道黑影从教堂侧廊缓缓步入中厅,在祷告席前站定,,前方十米处耶稣像下,尹国驹面无表情地安坐木椅内,双目在幽暗的烛灯下闪着阴冷的寒光,在他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身材魁梧而壮实的黑衣人,似是尹国驹的心腹保镖;另一人则西装革履,衣着鲜亮,,赫然便是街市伟。
“驹哥,伟哥,”石大海不卑不亢地颔首打过招呼,伸手向后一招,让荷叶将安娜扭送上前,朗声说道,“你要的人我带來了,”
“恩,”尹国驹点点头,缓缓站起身向安娜走來,,他今天似乎刻意打扮了一番,虽然还是一袭神甫装,却是熨烫得有棱有角,头发理顺,胡须新刮,身上还带有淡淡的香皂味,显然是刚刚进行了一番沐浴戒斋。
“不错,不错,”尹国驹举起烛灯,在安娜的脸上定定地打量了良久,才转头对石大海说道,“阿城,我沒看错你,谢了,”
石大海淡然道:“驹哥,我要的人呢,”
尹国驹并未搭理他,而是脑袋微微一摆:“给她松绑,”
身后的黑衣人立即趋步上前,替安娜解开了束缚,并取出了塞在她嘴里的布巾。
“呃,”安娜活动了下麻木的手臂,微微颤抖着身子,似待宰羔羊般不安地轻呼道,“驹哥……”
尹国驹还是一脸的不愠不怒之色,伸手轻轻拨去贴在安娜脸上的凌乱发丝,长叹一声道:“二十年了,安娜,你一点都沒变,”
“扑通,”安娜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扶着尹国驹的小腿颤声哭诉道:“驹哥,你变瘦了,变老了,呜~~~”
“呵呵呵呵,,”尹国驹反背起双手,踱开步子避过安娜的手,淡淡笑道,“俗话说,十年生死两茫茫,一晃都已经二十年了,你知道这二十年來,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安娜微微耸着肩膀,抽泣着摇摇头,无助地望着尹国驹的背影。
尹国驹慢慢转过身來,眼里突然杀气大盛,咬牙切齿地喝道:“二十年來,我最担心的就是你死了,,,,,”
安娜身子猛的一震,意识到自己今晚大限将至了,,这位受过自己致命一击的**枭雄已铁了心要手刃自己了,虽然被石大海劫持后自己就已有了思想准备,但她还是心存一丝侥幸,期盼他能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能放自己一条生路,但现在看來,自己还是太乐观了。
“当啷,”
尹国驹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扔到了安娜跟前,阴声说道:“14k的堂规,对大哥不忠不义、谋叛谋反者,理当受三刀六洞之刑,哼,别说我尹国驹不念旧情,,念你跟我夫妻一场,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顿了一顿,尹国驹仰天说道,“只要你能说出一件我对不起你的事,你就可以少捅一刀,如果能说出三件,那这三刀六洞之刑就可以免了,”
“啊,驹哥……”看着眼前闪着锋芒的匕首,安娜一阵心惊肉跳,战战兢兢地将手伸出一半,却怎么都不敢将匕首抓入手中,满脸苦楚地望向尹国驹以乞求怜悯,却换來冷冰冰的斜视,不由痛哭出声,“呜~~~~对不起,对不起,驹哥,我错了,我错了,呜~~~~”
尹国驹冷笑道:“既然你自己不愿意动手,那只能由别人來代劳了,”
说完,朝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立即踏步上前捡起匕首,一把揪起安娜的脚踝,作势向她大腿处扎去。
安娜大惊失色,脱口大叫道:“驹哥,你沒陪我去看徐小凤的红馆告别演唱会,”
“恩,沒错,这是我对不起你的事,”尹国驹依然是面无表情,淡然说道,“我还记得那一年就是1995年,那天晚上说好了要陪你去红馆的,但后來要跟向华强谈判,沒能走得开,就让你一个人去了,”
说着微微俯下身子,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玩味,对安娜摇头叹道,“你可知不知道,这件事我一直都记在心上,,”
安娜一愣,却见尹国驹从兜里取出一只随身听來,摁下了播放键,随身听里立即响起了徐小凤的歌声:
“曾踏过艰辛的每一步
仍然前去
仍然闯不理几高
耳边的风声响
象似歌声鼓舞
努力为要走好我每步
行尽了许多的崎岖路
还前去.才能知境界更高
名利似有还无
要想捉.捉不到
岁月在我身边笑着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