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维持到今年,眼看稍有起色时,在上一个工地又突发灾祸,两个工人操作不慎从楼顶掉下來摔死,赔了几十万,现在工地还在停工,沒办法收尾,而新近参入竞标的工程,资方不但条件苛刻,前段时间对方的总经理还提出一个更加让他无法接受的条件,不同意工程就别想承接下來。
承接不到新工程,他的这家小建筑公司就要喝西北风,每天停业的消耗就要拖死他,银行每月还催着还房屋的贷款,已经延后了两个月,这个月底再不支付银行的利息,银行就要收房子,他半生的辛苦将彻底化成泡影。
王耀祖躲在房间内足足想了两天,抽了一条烟,最后终于做出艰难的决定,让女儿回來帮助自己,对方总经理向他做出过承诺,只要儿女跟了他,不但工程给王耀祖干,而且价钱提高半成,以后也会对自己的女儿像老婆一样好。
为了一家人的幸福,特别是正在上小学的小儿子,就让女儿做个牺牲吧。
一早,王雅丽从楼上下來,就看到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味,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放满了香烟屁股,知道爸爸心情不好,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
已经从学校回家在爸爸的公司里上了一个多星期的班,成天只做一件事情,就是应付不断上门催债的人,有卖材料的老板,更多的是衣着朴素的建筑工人,王雅丽成天都要对他们说好话,让他们多宽限几天。
往往她陪足了小心,说了满箩筐的好话,最后还是惹來人家一顿谩骂,只差沒将公司给拆了搬走,家里成天也是愁云密布,爸爸天天在外面奔波,回來后满身疲惫,脸色一天不如一天。
“爸爸,不要再抽烟了,”王雅丽担心的劝说,今天是周六不用去公司,可她一点都快活不起來。
“丽丽,來,到这边陪爸爸坐一会儿,”爸爸少有的露出慈爱的神情招呼她。
“爸爸,喝茶,新买的雨茶,喝了去火,”王雅丽去旁边沏茶端到爸爸身前。
“好女儿……你……今天代替爸爸去一个地方,好吗,”王耀祖喝口茶,酝酿了半天才开口请求,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女儿。
“行,我去,”王雅丽毫不犹豫的答应,她虽然在学校有些贪玩,但在家里可是个听话的乖乖女,现在家里正是困难时期,她更是想为家里出份力。
“好,好,乖女儿,你小心点,”王耀祖欲言又止。
“爸爸,你让我去干什么,拿东西还是签文件,”王雅丽沒想太多,问道。
“你去拿份文件,到那里人家会告诉你的,这是地址还有电话,”王耀祖都不敢看女儿纯真的眼神,急匆匆将一张纸条递给王雅丽,连忙端起茶杯喝茶掩饰自己慌乱的眼神。
王雅丽看到纸条上写着：“春安里8号秦家别院……”后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王雅丽跨上自己的小坤包,将纸条塞进坤包外面的小口袋内,跟爸爸告别,一路蹦跳着走出小区,今年她才是19岁的半大女孩,依然未脱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