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也会争抢着给他来送。
临走时那些含情脉脉的眼神就差个大胆表白了。
这些人……
守静知道他们注定是自己的过客。
可能等这些宫女以后要是出了宫,迟早也要嫁人。而嫁人之后,再想起曾经在宫内还疯狂单恋着一个护卫,最多也只是洒脱一笑,感叹自己的年幼无知……但守静却不想留下什么遗憾。
人都是有感情的。
他也不会去做什么救别人脱离苦海或者带着私奔干嘛干嘛的举动。
但既然要走了……
大家总有一份情谊在。
于是,名单上就是一些他想要红缨关照的。
不用什么特殊的关照,这百十来两的银子,给他们分了就行。
别给多。
给都了钱财露白遭人嫉恨。
一人分个三两五两的,以后出去了也不至于走投无路。
这段身处皇宫里的日子,对守静而言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可他却希望,与他发生交集的所有人,都能在回想起“荆守”护卫时,流露出的不是什么咬牙切齿的恨意,而是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笑容中,有大家饮着劣质土烧闲谈听故事的轻松,也有着少女怀春含苞待放的懵懂。
但总的来讲,都是快乐的,开心的。
就可以了。
把信笺和银子放到了红缨房间的桌前,他身子再一晃,人已经出现在了东宫之外。
春暖开,万物欣欣向荣。
站在这自由的天空与大地之间,他冲着宫墙挥了挥手:
“再见,朋友们。”
“愿你们此生安好,平安喜乐。”
“福生,无量天尊~”
稽首一礼,下一秒,守静的身影已经隐入了尘烟之中。
……
“大人,守静已经出发了。”
“嗯。”
狐裘大人应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书卷后问道:
“他应该知道怎么去回洛仓吧?”
“知道,一路向东嘛。”
“……”
听到这话,狐裘大人就想起来之前自己问这道人“守臻知道怎么去太原吧”那时的回答:
“知道,一路向西北嘛。”
顿时无语的摇了摇头:
“让他去驿站问清楚了在走!”
“……他说好的,知道了。”
“嗯……”
狐裘大人又重新拿起了书卷。
这卷书其实并不是什么名著,而是从飞马城那边传来的话本。
飞马城现在出现了许多“说书人”。
这称呼据说就延续了当年那位守初道长的称呼。
一开始,大家是之乎者也的说。
可慢慢的,就开始自己编故事来讲。
甚至有胆子大点的人都开始编排诸怀在飞马草原那一战了。
而对于这些故事,或许是因为念想的缘故,孙静禅并不阻止。
久而久之,这些故事就被有心人给编译成了书本,还被商人拿过来成本大套的印。
而故事的内容其实也都很简单。
遵循着守初道长的言语:
“不敢说高台教化,可至少劝人向善。”
所以,故事在编写时,总会套用一些大道理,或者是直接从一些古今轶事中,直接取用出来,进行一些“现代化”编辑。
还别说,偶尔有些故事,李臻看着都觉得挺有意思的。
而狐裘大人最近一段时间都在看。
反正百骑司给她搜罗了好多。
半个书箱呢。
够看一段时间了。
不过……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忽然又放下了书本,从书房的盒子里取出了那“僵硬”的小蛇。
“解开吧。”
那日之后被切断了感应,成了一条“蛇干”的小蛇便一直没醒过来。
而听到这话,李臻点点头,打了个响指。
笼罩在它身上的无神论瞬间消失。
小蛇迅速恢复了生机。
只不过看起来气若游丝。
这时,狐裘大人的手指已经出现了一滴鲜血。
滴落在蛇口后,这小蛇迅速恢复了活性。
不过却呲起了獠牙。
直到……
“咳咳。”
手里捧着茶杯的道人咳嗽了一声。
小蛇身子一僵……
李臻带着嗔怪的目光走到了女子身边。
拿起了桌子上的手绢缠住了她的指尖。
狐裘大人也不多言,只是看着那条小蛇,伸出了另一只手。
而李臻已经扭过了头。
密集恐惧症真看不得这个。
而刚想把手挪走,忽然,那股熟悉的粗糙感从他的手指尖传来。
“……”
带着一层鸡皮疙瘩,全身被妖鳞天衣所笼罩的李臻听到了那声苏媚入骨的动静:
“道士,你好狠的心呀~”
哪怕穿着衣服,可李臻还是感觉到后脊梁骨一凉……
这时,狐裘大人一声冷哼:
“哼。说正事,派人去杜伏威那。他现在和国师的徒弟天玑以及菩提禅院的三神僧厮混在一起,这么下去恐会坏事。把你的人派过去,制约他。如果他还那么不听话……必要时,杀掉他。”
“……好。”
洛神的声音响起。
可下一刻……
“看来,你并不意外?……这么说,你早就知晓了菩提禅院和天玑的事?”
狐裘大人的声音里陡然出现了一抹冷厉。
“知道又如何?”
听到这话后,洛神却反问了一句。
接着无需狐裘大人回答,她便自顾自的说道:
“杜伏威之事,与我无关罢了。你让这道士封闭了你我的消息通路,自然怪不得我。不过我也不怪你……道士,我听说,你和玄奘法师有些熟悉?”
“……”
原本想要开口说什么的狐裘大人顿时沉默了。
接着,李臻的声音响起。
“洛神阁下怎么知道的?”
“他自己说的呀。”
“……!?”
通过妖鳞天衣,似乎察觉到了李臻情绪波动的洛神发出了妖媚的笑声。
显得无比魅惑。
“那我要不要在告诉你个消息?”
“……请洛神阁下告知。”
听着李臻客气的声音,下一刻,洛神说出了一句如若炸雷一般的话语:
“他现在,在我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