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末年朝廷腐败,皇亲高官大肆圈地,百般盘剥百姓。放眼大好河山,众生颠沛流离。
中书省,济州府。
此刻正是天高云淡日,秋风送爽时。济州城内长街两侧商铺比肩,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其中不泛华服贵富,间或贩夫走卒,更多的却是迫于生计的布衣百姓。概而言之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长街远处由东走来一位少年,肩上挑着柴担,担上挂着柴刀。可以说整条街上数他最惹眼!为何如此说?只见这少年发如乱草挽在头上拧成个发髻,发髻横里别了半根竹筷子,上身穿件斜襟灰白布褂,下穿灰黑布裤赤脚打着草鞋。再看他那裤子,右腿由裤脚咧到右膝盖露出整条小腿,走起路来呼呼啦啦,看样子也是穷困之极。
这少年姓张名大奎,家住济州府城东五里屯,父亲早年被官府拉去修河堤一去就没回来,如今家中只有一个老娘,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大奎今年刚满十六岁,在家是个孝子。平日里靠打柴为生,稍有闲暇便帮着母亲下地劳作。
此时大奎挑着柴担低着头向菜市口边走边合计:‘要是今天遇上好买主痛快的买下我的柴禾,那后晌就可以进山再打一担柴’ 大奎边走边傻笑。
“小兄弟,菜市口怎么走?”身边传来一声问询。
大奎只管走,丝毫没注意身边的声音。还没走出一丈远,一股大力将他生生拽住。大奎一惊,眼前一个黑脸大汉比自己高出足足两头。生的怒眉环眼满下巴络腮胡子,身穿一身粗布麻衣。看相貌形如画上的猛张飞一般。
此时这黑汉瞪着一双铜铃似的眼睛怒喝:“我家老爷叫你,你聋了?”
“这…你…”大奎心中惊惧已是语无伦次,生怕这汉子火大一拳把他抡死。
“不得无礼”一个青衫秀士手持纸扇来到近前,双手一拱“小兄弟,敢问菜市口怎么走?”
这位秀士一身天蓝对襟长袍,剑眉星目相貌周正,看上去倒是一脸和气。
“你买柴禾?”大奎不禁怯怯的问。秀士一瘪。
那黑汉怒道:“我家老爷问路,买什么柴禾?”
摄于壮汉气势,大奎用手向前方一指道:“直走到王家绸缎庄右走便是”。
秀士一笑道:“多谢小兄弟”。说着从袖中掏出几枚铜钱,放于大奎手中。转身与壮汉离去。
大奎傻了:‘问路都给钱,这比卖柴划算啊……。’发了会儿呆,大奎心道:‘卖了柴还要买点吃食给老娘捎回去,可不敢耽搁’。当下世道不好,能勉强度日已是不易,可不敢招惹是非。大奎低着头只管一路向菜市口走去。
临近晌午,离菜市口不远的一家小茶馆里座无虚席。临街一副座头上坐着一位青衫秀士,其身旁坐着一名黑脸壮汉。
秀士悠悠然品着茶,黑脸壮汉嘴里却是不断地唠叨:“大哥,老黄他们怎么还没来啊”
青衫秀士放下茶盏微微一笑道:“稍安勿躁,再等等吧。”话音刚落,茶馆门前停住一辆马车,车上却是装的一车麦草。
赶车老汉在茶馆门前拴好牲口,弯腰拍打了一下身上尘土便只身走进茶馆,四下一望径直走到秀士跟前作个揖道:“先生,老汉走了一路,在这歇脚喝口水。能不能匀个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