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衙门便坐落在城西门左近,大奎也沒去过,到了西门问过守门的兵卫,便再次取道向南而行,那守西门的兵士见到这大半夜的竟有一个三品大员去刑部,心中不免满是疑惑。
望着大奎等六人策马远去,这兵士犹自摇头叹息,现今吴王正要举兵北伐,应天所有的文武官员俱是一派繁忙,今番见到大奎等人夜半赶路,虽是情知原由却不胜感叹。
大奎等人到了刑部衙门各自翻身下马,门前的衙差见到來了上差,当即过來见礼问询。
大奎也不啰嗦,直言道:“速去通报,就说江南通政使张大奎奉吴王口谕前來办差,”
那衙差哪里还敢怠慢,当即回身向衙门内奔去,一旁另有一人当下引了大奎等人向衙门内的后厅走去,大奎虽然不知道这刑部的主事之人是谁,但他知道一旦自己掌握的名册交到他的手上,那才是腥风血雨的开始。
大奎到了刑部衙门后厅客位落座,五名侍卫在其身后站定,这里虽是刑部衙门,但据说这刑部衙门最大的官便是刑部侍郎刘宗巨,如今江南初定,大明官署中还沒有系统的六部,而这所谓的刑部也只是初具规模,大明的所有地方衙门包括京城应天,也俱是沿用元朝的老房旧物。
刑部侍郎为正三品,与大奎是同级,但大奎挂着一个太子太保的二品虚衔,虽是虚衔但在官场中不过是捧臭脚的名头。
不多时,门外呼啦啦进來了一群人,大奎这才站起身來,进來的这群人见到大奎便纷纷见礼,大奎也不客套,当先扬声道:“本官江南通政使张大奎,奉吴王喻前來办案,请列为大人鼎力相助,”进门的众人齐齐拱手,当下又是一番客套。
这群人中当先一人与大奎一样,也是一身红袍,年纪轻轻一脸的书卷气,大奎猜想,想必这就是刑部侍郎刘宗巨了,果不其然,这年轻的官员上前一步向大奎拱手道:“本官刑部侍郎刘宗巨,见过通政使大人,”由于大奎与之平级,故此连忙还礼。
见了礼,其后便是该谈正事了,刑部侍郎刘宗巨随即问道:“张大人,不知吴王有何差派,”大奎望了望眼前的一干人等,却答非所问道:“在场众人请一一报上名來,”
大奎说完即从身后亲随手上接过了木匣,打开木匣取了一本账册出來。
一群人顿时交头接耳,刘宗巨也是一头雾水,但仍是当先答道:“刑部侍郎刘宗巨,”
大奎点点头打开账册,细细查找,半响才道:“恩,沒有,下一个,”
“刑部司务段宏宇”一名青袍官差站出來拱手答道。
大奎又是一通翻找验看,看了半响方道:“恩,沒有,下一个,”
“刑部校尉吴浩龙,”出列的竟是个武官,大奎不由一愣。
刘宗巨当即道:“刑部初立,凡有缉捕之事皆有校尉行事,”大奎闻言点了点头,再去账册上一一细查,还是沒有。
其他众人也都一一报上了姓名,却皆是带兵校尉,可喜的是都不在账册上,大奎这才放下了心,余下的事便是交接了,大奎郑重其事的对刑部侍郎刘宗巨言道:“本官暗查江南百官廉政,现查出大批犯案官员及江北元庭细作,此是名单,吴王有旨,将名单上的犯官一一拿获,今次是來刑部备案的,”大奎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刑部侍郎刘宗巨回身冷声道:“但凡鼓噪者,杖刑伺候,”这句话甚是管用,其身后众人霎时皆是闭了嘴。
刘宗巨从大奎手中接了木匣过來,便命人搬了桌子來将木匣置于桌上,随即唤來刑部录事等五人,分工开始对木匣内账册及纸签上的名单一一抄录。
正当众人忙的不可开交之际,门外进來一名朝官來。
大奎虽是坐在椅子上等候着刑部备案,可见到这朝官进门却起身向那朝官走了过去。
“吴王喻,”大奎还未走出五步,这朝官便扯了嗓子一声喊。
厅中众人连忙停了手上的活计,纷纷过來跪拜。
许是这朝官如此行事惯了,见到众人皆跪拜了这才打开吴王令旨意宣读道:“吴王喻,就江南官员贪赃一案,现交刑部主理,江南通政使张大奎代掌刑部尚书一职,如有所需,江南各地城防兵马悉听调动,至本年年底,所有犯官务必一一到案就法,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