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扬声道:“我张大奎岂是忘恩负义之人,当年若不是汤大哥,我依然还是个那个乡下的傻蛋,如今是我自己时运不济,怪不得别人,”一句话说完,大奎竟是打了个酒嗝,许久未曾饮酒,这一下喝得急了,竟是有了六七分的酒意。
汤和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悠悠叹道:“大奎兄弟,你心地淳厚这是好事,但就因为你的淳厚,才走到了如今的地步,”说着轻舒一口气续道:“尝到了大宅美妻的妙处,难免得意忘形,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大奎闻言心神巨震,只听汤和又道:“亏你还是道家门人,竟是不知含蓄之道,”略微一顿,汤和才又道:“今晚此來,不是为了说教与你,凡事不可意气用事,你既然叫我一声汤大哥,那么我的话你就要听,明日一早,我派五百兵士协助你,军中所有车辆也一并归你使用,你早早离此是非之地吧,”汤和说罢叹了一口气,便轻轻跳下了马食槽子。
大奎沒说话,汤和也沒有在言语,恰巧一队巡逻兵士经过,汤和迎着巡逻队走了过去,带队的恰巧是庞黑虎,汤和与庞黑虎耳语了几句便即大步离开了。
庞黑虎向大奎的方向望了一眼,回头吩咐道:“你等自去巡视,”众兵士领命,有一名校尉带领继续巡夜去了,庞黑虎向大奎这里走了过來,刚到近前便闻到了酒味,嘿嘿笑着问道:“大奎兄弟,有酒啊,”
大奎沒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远处有一个火架,加上放着火盆,盆中火势熊熊,照的四下里一片明亮,庞黑虎顺着大奎的目光看去,不禁埋怨道:“有什么好看的,嘿嘿嘿,”庞黑虎干笑着挨近大奎问道:“大奎兄弟,即是有酒,哥哥也喝两口吧,”
等了半天也沒见大奎吱声,庞黑虎不仅嘀咕道:“汤大哥说了,今夜叫我看着你,哪里都不能去,”大奎微微一笑将酒坛放在了马食槽子上,庞黑虎见状大喜,连忙将酒坛抢了过來,举坛便喝,哪成想倒了半天,也只有几滴酒,酒坛早已被大奎喝空,哪里还会有酒。
“沒了,”庞黑虎不由十分泄气,刚要将酒坛放下,哪成想大奎突然出手如电向庞黑虎胸口袭來,庞黑虎还未及反应已被点中胸前膻中穴,接着只觉气息猛地一窒,随即不省人事,大奎近身将庞黑虎歪倒的身子扶正,横里抱起放在了马食槽子里。
四下看了看,并无人注意,大奎这才向营寨的深处行去。
辎重营属后军,不光有粮草伙头军,也有器械被服仓库,但凡打扫战场之后所收缴的兵器兵甲旗帜皆会入此库,此处仓库重地,自然是有兵士把守,大奎來到仓库营帐左近每走正门,而是绕到了后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大奎已由营中出來,手上提了一个包袱和一把连鞘长刀。
大奎左拐又绕,避开了巡营的兵士,片刻间到了前营,借着夜色的掩护,大奎翻越了大营的木栅栏,身形闪转腾挪已轻轻的下了陡坡,到了暗处,大奎回头再看明军大营,只有几处支架上燃着火盆,也只有这几处火盆才给这十余里方圆的明军大营的边角找出几片光亮,,其余种种皆是笼罩在夜幕之下。
大奎将从营中盗出的元兵军服换上,披了铁甲挂了腰刀,又将换下的明军衣服打成包藏于一处青石下,这才转身奔进了夜幕中,由于身上穿着甲胄,一路奔行之下身上甲片‘哗哗’轻响,静夜之下声音传的很远,但大奎却也顾不得许多,只管一路疾奔。
盏茶时分,到了河边,河水湍急,大奎不仅有些发愁,初次渡此河,却不知河水深浅,无奈之下大奎找了块石头奋力投进了河水中,‘噗通’一声石头落水,大奎听声音不仅暗惊:这水好深啊。
但多日來,元兵皆是來往自如,难道元兵可以御水而行,大奎心中起疑,抽出腰刀弯腰一点点的试探河边,探了半天沒发现什么,大奎有些不信邪,迈步进了水中,等到水沒了膝盖,大奎突然发现脚下竟是生硬的石头。
再向前行,虽是深了些,但水位也刚过腰而已,就这样大奎一直向前行去,水流虽急但却冲不倒大奎,大奎一直过了河也沒试出脚下有异样來。
‘怎么会,投石入河的时候,河水明明是极深的,’大奎回头再看,此关川河宽有二里之遥,水流湍急,怎么会如此浅,大奎不由得又回到河中向回行了一段,这次沒有直行,而是小心的顺河而行,手里拿着长刀一点点试探。
“石头石头,还是石头,”大奎一边试探一边嘀咕,正试探间突然刀尖一空,再向右行却不再是石头,而是虚空的。
此一发现大奎心中巨震,为了查明真相,大奎又一点点的横着试探,过了半个时辰,大奎又逆流而行,一路在水中走,一路小心提防,一个时辰后,大奎终于明白,脚下竟是一处宽扩的石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