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想笑,牲畜毕竟是牲畜,即便是通灵性也不会明白人心之险恶,这一切都是圈套,为的便是驯服这匹黑马,多日相处,大奎可谓处心积虑讨好黑马,渐渐地人马之间少了隔阂,随后大奎施苦肉计终于让黑马认了主。
但凡驯服良马唯有两个办法,一是降服其身治住它的野性,二是收服其心让它认主,当年的红云是前者,如今的黑风便是后者。
大奎手上提着挑担,装作伤重难捱的爬到了黑风的背上,黑风等到大奎爬稳了,这才身子一抖站了起來,黑风沒有再向南走,而是调了个头向來路行去,大奎心中不禁惊叹,这黑风果然聪慧,这是要将他送回汉中县衙门啊。
起先黑风行的很慢,后來竟是缓缓提速,虽是身在马背上,但大奎却沒感到十分颠簸,此马的稳健比之红云竟是犹有过之。
原本出了汉中县城便沒走多远,不到盏茶时分黑风便奔回了县衙,衙门口当值的差役见到黑风及马上的大奎不禁大惊失色,班头转身奔进了衙门,不多时,夏庆忠慌忙出了大门來迎,众人七手八脚将大奎扶下了马抬进了衙门。
黑风就站在门外等着,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见到大奎一身官服精神奕奕的出來,大奎身后还跟着两名下人,下人手上抱着的是早已备好的马鞍及马嚼子。
黑风警惕的看着两个县衙的下人,大奎呵呵笑着走过來抱了抱黑风的脖子,轻轻拍着马脖子耳语道:“你若不随我踏遍三山五岳,岂不是空负你的脚力,”人马间亲昵了片刻,大奎亲手给黑风上了鞍,只是带嚼子的时候废了些事。
一切收拾停当,大奎再看黑风更是喜欢得不得了,这时夏庆忠带着县衙内的众差官出了大门,大奎这才正式告辞。
此刻的大奎鲜衣怒马彰显英姿勃勃,行囊再不是挑担,而是打成一个包袱挂在了马鞍上,大奎策马向南一路飞驰,黑风果然不负其名,身形似箭四蹄翻飞,转眼间便冲出了汉中县,大奎又找到了当年驰骋的感觉,禁不住心怒放。
向南行了一程折转向东南,次日午时已到了襄阳地界,汉中距襄阳足有近千里,短短半日一夜便到了地头,大奎也禁不住惊叹,黑风果然是绝世良种。
为免惊扰襄阳官府,大奎寻了一家客栈落脚,歇了一天后次日清晨又向南行,经德安府直向安庆疾驰,只要到了安庆府再沿江而下,不用两日便可回到京师应天,但大奎心中急切,到了安庆沒有乘船,却是过了长江到了徽州府,由陆路向东。
坐船要两天,可走陆路只需一天,哪怕舟船借着水势一日数百里,也未必有黑风的脚程快,从徽州到应天这一路上,大奎见到有大批兵马调动,看样子朝廷正在调兵遣将,准备再次北伐,换句话说兰州的告急信已送到了枢密院,太祖皇帝已经开始动作。
又行一日,大奎于黄昏时分回到了京师应天,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向礼部报道,其后要面见太祖皇上禀明兰州军情,进城的那一瞬间,大奎只觉恍如隔世,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带着几分陌生。
吏部衙门位于皇城西,大奎由西华门入城后,便直奔礼部衙门,按说这种事情无需大奎亲自前往,但此刻大奎孑然一身,纵使小事也要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