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青一夜之间仿若老了十几岁,发顶不知何时多出了那许多的斑白,若非是周围有人拼命拉住,必会一头撞在那幸存的、雕了麒麟神兽的红柱之上。
“杜氏祠堂被毁……我杜长青,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嗓音嘶哑,双目通红,与前几次宁珂见到的男子,截然两人。
容楚握住宁珂的手,低声道,“你别过去。”
随即分开人群,面色沉着,拨开那两个钳制住杜长青的人的手,冷声道,“既无颜面对祖宗,何不去死?”
不等杜长青反应过来,又道,“杜氏祠堂被毁,你,身为杜氏族长,首当其冲!”
几句话说的凌厉,又不给杜长青留一丝一毫的余地,杜长青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并不十分好看,双手没了那两个人的钳制,软塌塌的垂下来,抬头看了看容楚,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噗通”一下跪倒在容楚面前,看了看被毁的杜氏祠堂,又看了看容楚,却终是选择了缄口不言。
容楚垂了眸,笑意凉凉,“杜长青,你别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惹来了这滔天大祸吧。”
围观的人愈发的多了起来,宁珂抱着星轨,心中忽然一惊,总觉得要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又想起那夜做的那个梦,好好的贪狼星忽然从天际划过坠落在地,预示了什么她不得而知,然而这围上来的人越多就越是让她无法安下心来。
人多是非多。
既然孙义允可以派人在码头引燃炸药,也可以趁着月色炸了杜氏祠堂,难保现在不作出什么事情来。
想了想,对着紫练低声道,“去打开上亥城东的粮仓,然后在百姓间散布孙义允开仓放粮的消息。”随即又道,“不要趁乱,哪里人多,你便在哪里安置几个暗卫。”
紫练会意,明白了宁珂这是“围点打援”的做法,于是拉来一匹马便奔向了城东的粮仓。
待听见紫练布置下去的人开始了动作后,宁珂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觉得胸口一闷,额角内似有千万把尖刀要穿破皮肉,就连呼吸也开始粘滞起来,踉踉跄跄几步走向容楚,勉强扯起一个笑脸,“我要晕了……”
一瞬间翻覆的天地中,只看见容楚眸色薄凉,猛地扑了过来……
“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