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楚声音轻而浅,将上亥几日的事一一娓娓道来,虽是尽力压制了语气,然而宁珂听在心中,还是觉得惊心动魄。良久,失声笑道,“没想到我错过了这么多好戏……”
大病初愈,宁珂说起话来并不如以前那么流利,还打着微涩的结儿。
“可不是,错过了这么多的好戏。”
容楚说着,起身细心的给宁珂掖了掖被角,低声道,“睡吧。”
宁珂心中隐约转出了一个念头,然而精力不济并不允许她想太多,耳畔仍旧似响起淅淅沥沥的雨,思绪没来由的便飘回到容姝约见她的那间屋子。
大病的几日里,眼前总似有容姝的影子。
这样想着,眼睛便再也没了睁开的力气,朦朦胧胧的便睡去。不知睡了多久,恍惚间就感觉有什么覆上了自己的额,带着三月百初绽的温热与柔软……睁开眼,便见容楚一只手按在了自己额上试探温度,随即又去摸自己的额头对比。
看到宁珂睁开眼,容楚一瞬间的恍神,随即讪讪的收回手,笑道,“做梦了,怕你发烧,我……”
不需要说完这句话,宁珂心中已经明白。
在她生死尚悬一线的时候,他一直都是这样守着的吧,包括强迫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自己睡在脚踏上……在那些漫长而恐惧的夜里,一夜夜的惊慌,一夜夜的梦到自己因为剧烈的高烧而失去呼吸,一夜夜的惊寐而起,以至于在她大病初愈之后,还是改不掉这强迫自己形成的习惯。
宁珂不说话,只是在那昏暗的月色里直直的盯着房顶,良久。
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