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反而加重了脩长余的忧虑,局座大人以手支头,整个人再次陷入了呆滞状态,任由几个心腹手下在那罚站。
其实,这时的脩长余是疑心病发作,他在怀疑,省城那尊大神,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才突然下了狠手,不然无法解释,怎么会突然对付起城里的这些个旗人老爷来?
偏偏脩长余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省城那尊大神虽然早年也出身军旅,毕竟现在的影响力集中在警务系统,若是要调动这么多人手,以脩长余自己是长春警务局座的地位,怎么都应该提前收到风声才对。
难道说,竟然是从军中找来的好手?
一想到此处,脩长余就觉得悚然一惊……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撞开,脩长余刚要发火,就见一名机要科的文员,神色慌张的禀告,市政筹备处的张处长,命令脩长余接电话。
一听是“张处长”下令,脩长余顾不得发作,挥手让所有人滚出去,自己小心的抬起那部市政筹备处的专线,点头哈腰的问好:
“张长官,是我,我是脩长余……”
也不怪脩长余如此低三下四,虽然之前接了无数个或是“问候”或是直接开骂的电话,但那些个长官,距离脩长余这个局座终究还隔着好几层关系。但这市政筹备处则不然,这可是脩长余的顶头上司。
为何如此?
原来,远在1905年,日本与前朝签订条约,确定了包括长春城前身的宽城子在内,东三省十六处地方“开埠”。长春开埠后,城里成立了“开埠局”,统一管理开埠后的长春商埠。
这个开埠局与当时驻在长春的道台衙门同时并立。进入民国后,又变成了开埠局与长春市政公所并立。
就在张副总司令改旗易帜后,长春开始筹备建立统一的政务机关,于是成立了“政务筹备处”,而这政务筹备处长,实质上就是长春政务机关的最高首脑,也就是市长,正是脩长余的顶头上司。
面对随时可以撸掉自己乌纱帽的顶头上司,脩长余岂能不战战兢兢?
电话那边,政务筹备处的张处长,不等脩长余说完,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脩长余不敢多说,只能站在原地,对着话筒点头哈腰,仿佛那位张处长就在眼前一般恭谨。
待到张处长骂够了,脩长余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语气异常恭顺的将事情原委解释了一番。
脩长余非常鸡贼,只陈述事情原委,并不多解释背后因果,因为他很清楚,对面的张处长家学渊源,对这些官场上的蝇营狗苟,比自己更加老练,肯定能看出里面的弯弯绕来。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才传来张处长阴沉的声音:
“脩长余,你老实告诉我,这些抓人的家伙,究竟是不是你们警务局的人?不,你们警务局的人,真的不认识?”
脩长余连忙拍着胸脯表态,这事绝对与警务局无关,至少与他的手下没关系。
那张处长低声骂了一句:
“这姓汪的老东西,从哪找来一伙强盗?”
听到这话,脩长余忽然想到几个可能,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可是,那位张处长仿佛是站在他面前一般,马上质问过来:
“脩长余,你给我老实说,不是警员,还会是什么人?你要敢瞒着我,我立马撸了你!”
脩长余嘴一咧,吓得几乎扔掉听筒,简直见鬼了,姓张的王八蛋怎么知道自己的心思的?可是,顶头上司如此问话,让他岂敢有所隐瞒,再说了,他正想借机给省城那尊大神上点眼药不是?
“那个,处座,其实,汪处座早年可是正儿八经的军旅出身,投身警务系统这么多年,估计也没断了和军中袍泽的联系吧……”
嘶——
这下轮到张处长大喘气了,难道说,姓汪的也只是替别人干活?军人,军中,军头?我靠,今儿这事,难不成是有军中大佬在下棋?
电话那边的张处长也开始打退堂鼓了,虽说,那边给他压力的人物,也是来自军中,可军中大佬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能把姓汪的使唤的如此顺手的大佬,怕是自己身后那位,也要退避三舍的?
这样一来,自己这小身板,能扛得动这件事么?
张处长立时头疼起来。
查了一天的资料,紧急抢救了一批,在网上还能找到的地图、资料,耽误了时间,对不住各位看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