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惊华平日见了自己,从不敢大声说话,一脸的娇羞样,与今日看台上的泼皮无赖样判若两人。
而烈丝丝在他心目中,历来温顺可人,犹如一朵惹人怜惜的小白。可她方才的那番话,却是一语双关,将月惊华的退路都截断了。
方才外院的沙尔曼用幻术巧妙地取得了胜利,让人印象深刻。
外院的真实实力有待考察,谁也不知道月惊华是用了什么手段打败了轻氏兄弟,但她既然允诺了只用基础武技,那就意味着,无论用什么其他辅助手法赢得了胜利,都是不被允许的。
若是烈丝丝看到了月惊华早前在街头暴力殴斗的模样,她不知会流露出怎样的神情来。
法枭衣暗忖,目光在了月惊华和烈丝丝的脸上反复移动着,在瞥见了月惊华眼中快速闪过的一抹自信时,他不禁屏住了呼吸,那一抹自信,将月惊华的整个人都照亮了,让人一时移不开眼来。
随着比试号令一声落下,这场内院与外院之间,看似实力悬殊的比赛开始了。
柳夕就如一枚出膛的子弹,迎空跃起,衣袍鼓足了风。砰砰啪啪声中,他的一袭院服碎裂开,露出了强壮的身体来。
他的皮肤镀成了铜色,两口钵子大小的铁拳击出的拳风,舞出了漫天的拳影,一蹴而上,月惊华瞬间就包围在了拳风之下。
“砰”,一记铁拳从月惊华脸侧惊险无比地擦过,沙尔曼不禁惊呼出声。
惊险无比地避开了那一记拳风,拳风将她身后的比武台砸出了个大洞。
“柳师兄,给这个丑女点颜色看看,”
“杀了她,敢如此侮辱我们内院的人,”
“外院与狗,一概不准入内,”
“柳师兄好俊的身法,”
柳夕连续又是数拳,在听到了看台上传来的阵阵喝彩声,他更是飘飘然了起来。
月惊华都是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只是她的脚下胡乱避让着,毫无章法可循,发丝被拳风波及,披散下来,看上去说不出的狼狈。
月惊华终于站稳了,手上胡乱拍出了数掌,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掌法路数,一掌落在了柳夕的腿上,只是擦到了点衣角,一掌滑过了他的腰间,别说是震碎了看台,就连柳夕的一块皮都没蹭破。
丢人现眼,烈丝丝冷笑着。
法枭衣看着月惊华和那一日截然不同的表现,也流露出了几分惊愕。
“柳夕,你与我的仇怨,与她无干.”沙尔曼见了柳夕招招致命,全都是攻想了月惊华的要害处,内院的那名师长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半点出手干预的意思,她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倘若月惊华为此受了伤.
“撕啦”一声,两条白的毛腿露了出来。
看台上仿佛被施了个声音禁制,所有人都噤了声。
躲在了不远处的某棵茂密的树叶中的某无良院长吹了声响哨,“好白的一双腿。”
“嘶---”又是一声脆响,这一次,露出来的可不是两条毛腿,而是.少儿不宜的场面了。
看台上的女学员们嘤咛着,背过了身去。
男学员们则是集体下巴脱臼,盯着那昂扬无比的第三只腿。
柳夕,堂堂的七尺男儿,早一刻还追着一名“弱”女子满看台跑,这会儿众目睽睽下,回归了婴儿状态。
连柳夕自己都不明白,他的裤子是怎么破的。
法枭衣的肩膀可疑地抖了抖,以他的修为,也只是看到了在月惊华出掌时,她的掌下,有了一道星光般的影子划过,就是那两道看似拙劣的光影,不落痕迹的割开了柳夕的裤腿和腰带。
若是那两道光影再深一寸,柳夕的腿早已不保。
对月惊华的刻意藏拙,法枭衣突然明白了过来。
打一开始,月惊华就没想过要置柳夕于死地,她只想羞辱柳夕,狠狠地羞辱。
要知道,让柳夕那样自傲的人饱受凌辱,远比直接杀了他要来的痛快的多。
月惊华,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那一刻,法枭衣对月惊华产生了前所未有过的兴趣。
比试台上,月惊华呲牙咧嘴着,“啧啧,柳夕你一身细皮嫩肉,可真是要羡煞一干女学员了,”月惊华还好死不死地摩挲着下巴,极其无赖地说道。
“贱人,你找死,”怒火伴随着心脏的热血一股涌上了脑,柳夕的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溃了。
毁了,全毁了,他在皇家学院苦苦经营的声誉,全都被这个脸丑心思更是险恶无比的女人毁了。
就算是他最后获得了胜利,学院里所有的人都会将他看成了笑柄。
犹如一头暴怒的豺狼,柳夕怒不可遏,他的全身涨出了玄气,眼中恶光乍现。手中的拳风化成了钢锤一般,砸向了月惊华。
他的动作迅如闪电,那一拳更是携带了千钧之力。
“住手,”法枭衣身如爆箭,往了比试台上冲去。
就在他要落地时,看台上一股绵绵的气力喷薄而出,那不是玄力,却更胜玄力。
柳夕脑中,犹如划过了万千枚的钢针,扎进了他的脑中,他惨叫了一声,如就如断线的风筝那样飞出了看台。
“姚师长,还等什么,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看台上,月惊华面色微微发白,声音清冷无比。
看台上的柳夕,犹如被重击袭击那样,昏死了过去。
柳夕动用了玄力,又被击出了看台,姚师长此刻即便是再不情愿,也不能当着几百名学员的面包庇柳夕,更何况,方才几百双眼睛都看见了,月惊华没有使用玄力,柳夕就自动飞了出去,:“本场比试,外院,月惊华胜。”
沙尔曼立时跳上了台来,将月惊华搀扶住。
方才柳夕暴怒之下的一击,来势快而狠,更是不顾赛前的约定,想置月惊华与死地,月惊华在了危难之下,用出了精神攻击-神刺。
巫召一族早已消失在苍龙大路上达千年之久,月惊华根本不担心青蒲的技艺会被人认出来。
柳夕果然中招,只是让她诧异的是,就在她遇险的那一刻,率先出手的竟是法枭衣。
“月惊华,你欺人太甚,公然侮辱内院,我,纱舞,前来挑战,”
“我,吴昊,向你挑战,”
“我,昌明,向你挑战”
内院的学员历来自视甚高,从未将外院的人看在眼里,在他们以为,月惊华和沙尔曼今天连连挑战内院八强五强,更是使用了诡异一场的手段,让院内的学员莫名失败,院比八强落外院,更甚至有可能成为三甲之列,这让傲娇的内院学生们根本无法接受。
眼看八强余下的几强和团队的几组人,虎视眈眈地为围了上来,沙尔曼警觉不已。
“怎么,这就是你们内院学员的伎俩,内院的人,只会以人多欺负人少,打车轮战而已,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们,”沙尔曼直接改了称呼,将月惊华护在了身后,这伙人要是真将她惹毛了,大不了召出了雷蛇,与他们拼个你死我亡。
内院接连折损了两员大将,姚姓是师长的神情也有几分不善,“你们俩还不能走,今日之事,我还需向院长请示。”
“请示,请什么示,她们俩是外院的学员,干那老太婆什么关系,”方才的几场激斗后,暮色渐起,秋处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背手踱了过来。
“秋处子,院长,”此时早已是强弩之末的月惊华和沙尔曼就如黑夜中瞥见了一座灯塔,心里亮堂了起来。两人脑海中同时兴起了个念头,亲妈来了,有妈的孩子就是好呀。
“秋,秋老院长,”本是蛮横不讲理的姚师长,见了秋处子后,口中结巴了起来,两眼更是露出了敬畏之色。
玄玑学院很少有人知道,秋处子在成为外院院长前,还曾担任过皇家学院的院长。
“呵呵,小姚姚,你都当上内院的老师了,不错不错,不愧是我当年的得意门生。哪像是这两个不争气的家伙,趁着我一不留神,就乱跑了过来。没给你惹什么麻烦?”秋处子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眯着眼,笑得跟朵菊似的。
“不敢当,原来她们都是由老院长亲自教导的,难怪.出手惊人,”姚师长年逾四旬,平日在学员面前一脸的严肃,如今光天化日之下,被称为了小姚姚,老脸羞红,恨不得将秋处子一脚踹回了外院。
如此的想法,姚信也只敢暗地里想想,对于这名老院长,他可不敢有半点亵渎的意思。
“那就好,我刚听你说啥,这两不争气的家伙赢了八强赛,真是老天保佑,外院的烟囱冒青烟了。我若是没记错的话,院比的八强可以进入玄技阁选取玄技的吧。今个太迟了,改明儿我领了她们俩去玄技阁。你们两个,还跟棒槌一样杵着做什么,跟我回去,丢人现眼,丢人现眼哟,”秋处子长吁短叹着,瞟了内院一干学员一眼,那眼神说有多傲娇就有多傲娇。
一干内院的学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赖三人组,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