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道在脚下 得悉因果
氤氲飘飘，华光渺渺，玄玄道韵笼罩，无上的身影好似端坐在至高处，气机宏伟，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娘娘，我又来了。”
孙云见了下礼，脸带笑容，望着前方，浑然不似在三清面前那般恪守古礼。
端坐的身影徐徐张开双眸，眼神深邃好似一眼看穿了万古，时空尽容纳与其内，有天地、有众生、有万物在轮转，又在顷刻间一切消失无踪。
平新娘娘目光下放，不一会儿的功夫，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好一个泼猴，我看到了你身上轮回的力量，有一丝我熟悉的气机，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层来历，不过倒也合情合理。”
孙云微微一惊，不过很快也就回过神来，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被看破的，唯一应该吃惊的，或许是被师尊师伯遮掩之后，还会被平心娘娘看穿吧。
“哦？娘娘也熟悉我的前身？”
孙云反倒对这个问题比较在意，疑惑的问道。
平心娘娘的身影从虚空中落下，闪现般出现在孙云身前，轻笑着望了一眼，对视片刻，又消失出现在黑暗中突兀亮起浮现的玉亭中。
“红云老祖，洪荒天地第一朵诞生化形的红云，有名的大好人，于我巫族也不是陌生人，我也接触了两次。”
素手轻抚，泡了杯泛着浓浓先天灵气氤氲的灵茶，平心娘娘回过头朝着孙云眼神示意，看的孙云一阵心头跳动，总觉得那笑容有点奇怪。
“最后一次接触，是在紫霄宫，我亲眼看到了最后一缕鸿蒙紫气飘入他的体内，回来后，我告诉了兄长姐姐们，他们也动过心思要去抢夺，不过最终，看在此前的交情，有所犹豫，最后，还未下定决心，已是发生了那恶事。”
“原来如此。”
孙云心头一跳，隐隐间知道了接下来会说什么，捧着手中的先天灵茶慢慢品尝，不自觉有些紧张。
“所以现在，鸿蒙紫气是在你的身上么？”
平心娘娘扭头侧视，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狭长的凤眼直勾勾的对视。
孙云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用混沌玉石铸成的杯子，说道：“我就知道您会问这个，对于这个问题，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伱，我是真的不知道，不久前，大师伯、师尊也这般问我，还与我说成圣的事，可我却是丝毫找不到头绪。”
“不知道就不知道，何必说这么多，还要扯上其他，怎么，是怕我害你，抢了你身上的鸿蒙紫气，所以故意想要拉上你师尊、大师伯来震慑我？”
平心娘娘有些没好气，瞪着孙云，看的他一阵头大，这么没架子的娘娘，招架不住啊！
当然，他也不敢断定，是真的如此，还是说故意演的。
孙云赔笑，“瞧娘娘您那说的，我这不是把前后都给您说明白么，免得您还以为是我故意欺骗，毕竟，我是真的不知道，到现在都还一头雾水呢。”
“对喽，”孙云乖巧、讨好的轻笑，“娘娘您是不是也知道什么，不知道可否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如果鸿蒙紫气真的在我身上，我应该怎么发现呢，又应该怎么成圣呢？”
最好的应对他人询问，就是反过来将问题抛回去，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当然，也确实是有这个疑问。
一开始他就有这种心思，只不过没有下定决心，毕竟那是一位圣人，一位巫族的圣人，哪怕有很多的限制，但那也是圣人。
万一要是动了什么坏心思，哪怕是有三清圣人出面，也会颇为麻烦。
但现在，既然对方主动提到了这个，他自然也就顺坡下驴了。
孙云期待的看着，面上一如既往的老实、憨厚，心里却是莫名有些紧张，他也在赌，就赌平心娘娘不会真的动某些心思。
“你个泼猴啊，”平心娘娘一个白眼过去，重新正过头去，轻吹起玉杯中灿灿似火般的霞光，微抿了一口，道：“我没有觊觎你的鸿蒙紫气就不错了，你还要让我给你指点迷津？”
孙云松了口气，知道算是度过最大的一道难关，顿时间更加轻松起来，笑意洋洋的道：“娘娘是什么人，皇天后土无上至高的娘娘，度量之大，天地难测，柔善之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指点我这个后辈，那自然是简简单单，轻而易举了，嘿嘿……”
“少给我戴高帽，就你个泼猴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平心娘娘没好气的又一个白眼过去，孙云嘿嘿的笑着，“对咯娘娘，我进来之前碰到了九凤大巫，既然她想出去，那就与我一同出去逛逛如今这三界吧，安全问题，您放心，我绝对将她护的好好的。”
“小心思不少啊你，”平心娘娘扭过头直视，好一会儿，淡淡的嗯了一声，接着道：“行了，不要拐外抹角，变着法子讨好了，说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有什么问题。”
“不过我先说好，有些事情我也不一定知道，也不一定能告诉你，有些事情，终究还是需要靠你自己去寻找。”
“哈哈哈，多谢娘娘，娘娘放心，这些我都知晓。”
孙云兴奋的应下，当即将心中的一些问题问了出来，“……我到底要如何成圣，还有西游才那么短的时间……，对了，我的道会不会在混沌之中，此前，得了盘古的精血之后，……”
一连串的问题飚了出来，平心娘娘始终云淡风轻，不时轻点颔首，好一会儿，孙云终于说完了所有的问题。
平心娘娘放下手中的一切，起身背对着孙云，轻柔而又不可亵渎的声音响起，“总而言之，你的问题就是如何成圣吧？你想要寻找到自己的道，却寻而不得，同时，你又怀疑你的道在混沌，你想要在这一量劫中成圣，可又觉得量劫时间太短，注定不可能？”
孙云乖巧点头，哪怕此前眼前的娘娘只是背对着，他也不敢多有举动，深怕得罪，坏了当下之事。
“先说第一个问题吧，你可知道我是如何成道的，我巫族没有元神，有的只是强悍的肉身，连道祖也说了，我巫族注定无法得道。”
平心娘娘叹了口气，似乎有一次回忆到了过去，下一秒，只见她随手一挥，眼前出现一道恢弘的画面，那是曾经完整的洪荒。
“为了成道，为了我巫族，我走遍了洪荒每一处，时光难以计量，得道成圣似乎依然还是绝然，直到我发现巫妖大战下，无数生灵亡魂飘散，怨气、煞气堆积整个洪荒天地，那一刻，我只是心有所感，也依然并没有觉得找到成道之路。”
平心娘娘话音停顿，孙云依然看着那演化中的画面，眼底是止不住的震撼，那是真正的哭天喊地，怨气冲天，恐怖的煞气浓郁到肉眼可见，几乎演化为实质，填塞在天地之间，仿若汪洋大海，一眼难以望到边。
这一眼，回过神来，再看向转过身来对视的平心娘娘，心中无限的敬意升起，他算是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位能够成圣了，为什么能够打破巫族无法得道成圣的道祖之言。
其之大功，天地难测，万古难以衡量，那是几乎堪比另开一重天地的无上大功，惠及到的，是洪荒无数生灵万物。
平心娘娘轻笑，看穿了孙云心中的所想，她接着道：“什么时候我才确定我的道？当我立下大宏愿，舍弃祖巫身，抛去一切性与命，丢下万古所得之宝，我找到了我的道。”
“借你大师伯的一句成道之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叫什么，道在何方？道在脚下。”
说实话，孙云听的没有什么振聋发聩之感，但也确实又感觉懂了点什么，脑海之中深思，心中、脸上是说不出大的认真、虔诚。
那是他真正全身心的投入进去，陷入思考之中，或许，离顿悟也就只差那么一点灵光。
平心娘娘将一切看在眼里，双眸之中是赞许，到了孙云现在这般境界，什么振聋发聩，那是真正的机会渺茫，或许，真的能带给他这种振聋发聩之感的，只有道祖吧。
相反，如果他真的做出振聋发聩的感觉，她反倒要怀疑，是不是别有居心，是不是在故意蒙骗，在敷衍。
虽然现在的她并不是祖巫，但祖巫时坦承、直接的性格，依然一脉相承。
“第二个问题，你觉得量劫是什么？”
平心娘娘反问道，孙云微微一愣，从上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中脱离，量劫？
“量劫，是天地自发杀机，是天道定数，为了消弭劫气，为了天地平衡，继续平稳的发展下去，所以有了量劫。”孙云说道。
平心娘娘轻笑，“你说的倒也不算错，那我问你，现在的西游，你觉得算是量劫么，与你所说的量劫，天发杀机，相符么？”
孙云又是一愣，是啊，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满目的沉思，就现在这西游，算是什么量劫，有什么杀机，这还是有自己干扰的结果，如果没有自己干扰，怕是连现在的那些争斗都不会有。
这跟传说中，毁天灭地，无尽生灵生灭，天地又再次修复的量劫言论来比，何其的平和，完全称不上量劫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