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着急得哭岔了气儿,说不出话来。
一个行人看了半天,“你是……卖馄饨的何嫂?”
经他一提,陈鸢终于对上了号。
“何嫂,你找我有何事?”
何嫂抬起抬起头来,露出较之前憔悴不少的脸,她的双眼都哭得红肿了。
“陈仵作,你可把我的瑾哥儿害惨了,都怪你,你证明了劳什子合血法滴骨亲不能用以验证血缘关系,把我儿害了呀!”
她骂得无头无尾,又语无伦次,陈鸢听得也莫名其妙,理不清头绪。
“何嫂,你儿子在何处,他发生什么事了?”
担心对方气头上,东拉西扯说不到重点,陈鸢只能自己引导。
何嫂蛮不讲理,不放弃抓陈鸢,“瑾哥儿在潮州州学念书,但他受你所累,现如今被潮州衙门下了大狱!你必须跟我去潮州把他救出来!”
陈鸢估摸着对方遇上了麻烦,想要她帮忙,却抹不开脸求人,想采取胁迫模式。
她可不惯着何嫂败坏自己名声,在大街上不把话说清楚,以后有得被人非议了。
“何嫂子,穗州府已经验证了我的方法,派来嘉奖我的官吏现在还在县衙歇息,若我提出的此法有问题,穗州府要抓人下大狱也是抓我,怎么会拐道弯儿去潮州抓一个与我无亲无故、见都未曾见过之人?”
“就是因为你,你别想抵赖。”
何嫂子招呼着路人,“大家都知道,瑾哥儿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秀才,一心扑在书本上,从不是个惹是生非的性子。”
陈鸢不识得何嫂子儿子,但威宇县城街坊们却相当了解,无不点头赞同。
何嫂子有了底气,“七日前,你的事迹传到了潮州,大家都惊讶于流传千百年的滴血验亲竟被一个女流推翻,当时穗州府还未验证你的方法可行。
因此,州学学子就招呼同窗想一起滴血验证一番,还因此开了个赌局。瑾哥儿原是从不屑参与斗鸡赛马等赌博的,但他听好些学子诽谤戏谑于你,念及你是同乡,就拿出全部银钱压你的说法才是对以示对你的支持。”
为了她?
为了支持她就参赌?
陈鸢有些无语,何嫂子的儿子当真正不是为了赚一笔么?
“哪知,他这番行为,却被州学同窗谢季雍误解,谢季雍两年前靠着滴骨亲之法认祖归宗,他觉得瑾哥儿此举是打他的脸,便上前把我儿揍了。”
那还真是巧呢,陈鸢和刘晏淳对视一眼。
当真就遇上了一个靠着滴骨亲认亲的当事人……
何嫂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儿还没来得及找谢季雍麻烦呢,第二日谢季雍就被发现被人捅死在了州学书苑里。大家都说定是瑾哥儿被揍心生怨恨才寻仇杀了他,恰好我儿防身用的佩刀又不见了,潮州衙门就把瑾哥儿抓了。”
终于交代清楚了来龙去脉,何嫂子是越想越难过,“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因你而起,瑾哥儿是不是被你害的!”
路人,“……”
刘晏淳,“==!”
就算当真事实如何嫂子所言而发生,陈鸢觉得这事也不赖她。
“何嫂,你若觉得潮州衙门所判有误,可以去找穗州总督衙门反应情况,威宇县衙无法越级管理,我也只是县衙的仵作,我只验尸,破案审案都不归我管。”
威宇县是潮州治下一个小县城。
历朝历代穗州和潮州都属同级,但南离国为防倭寇和久越国,将总督衙门设在了穗州。
穗州地位大涨,相当于整个粤东的省会。
穗州的知府面对总督得低一头,但面对岭南其他州府的知府知州,穗州知府还是能昂起头颅的。
市里抓了人,何嫂不去找省里反应情况,反而来找县里一个小法医要说法,这不是乱来么。
“你想赖掉?你不想管?如果不是你,瑾哥儿怎么会被人打!不许走,你不许走!”
何嫂疯疯癫癫的追上来,坠在陈鸢和刘晏淳身后。
搞得陈鸢带给同僚们的礼品买不了、房子也看不了,只能急匆匆逃回了县衙。
嗯嗯嗯,破案剧,就怕露脸多,因为露脸多,就代表后面有戏……破案剧的露脸可不是什么好事……
查了好一会儿州,府,县的差别,还有知州知府……
反正是架空世界,宋明制度穿插着用了。
(本章完)